“你不错,真的很不错,如果,我当年能也似你一般,也许就不是如今这样的处境了。”
顾倾城笑了笑,对这位长公主,真那么一些闺中知己的感觉,虽然她们的身份,她们的地位,她们的年龄完全不同,可是,这一刻,易地而处,她们都是处在一个左右阵对的阵营。
“公主,你听说过,包公判案的故事吗?”
“噢,你倒是说说看。”建宁长公主感兴趣的看着她。
“包公一生审案无数,铁面无私,平生未有一件冤假错案,却有一个案子,让他头疼不能断。”
“什么案子?”建宁长公主也是一笑。
“有两个农妇抱着一个刚周岁的孩子,请他断案,都说这个孩子是她的,请包大人作主。可这个孩子才一岁,话也不会说,更加认不出自己的母亲。包公也为难了。”
“那他怎么判?”建宁长公主好奇的问,这故事听着倒是真新鲜了。
“他想了三天,也分辨不出来,最后判案的是他的夫人。”顾倾城站起身,走到厅中央,手中拿着一方丝帕,摊开放在建宁长公主面前。
“包夫人她是怎么断案?”建宁长公主不解的看着她的动作,人老了,看到有趣的,听到有趣的,心情就好一些,有顾倾城这样聪明伶俐的人说话作伴,她的心境真是好了很多,对着她的故事,也更加感兴趣。
“包夫人把孩子放在中间,”顾倾城把手帕比了比,意思是充当那个孩子,一头她自己拿头,另一头放进了建宁长公主的手中,笑着说:“就像是这样,让那二个妇人,一人拉着孩子一只手,谁争过谁就是孩子的娘。”
建宁看着手中越加紧的丝帕,对视上顾倾城含笑的眼,手一顿,松开了手中的帕子,叹口气:“是我输了。”
“不是你输了。是包夫人赢了。”顾倾城拿回手帕,坐回自己的座位,“眼看着自己的孩子疼得哭,谁的崽子谁心疼,先松手的就是亲娘。就像是您站在两条线的中间,被两方拉扯着时,不是你先松了哪一边的手,而是你早被决定,那一方松开了手。”
建宁长公主眼带沉思,看着她。她是大清的公主,康熙不是没有给他们机会。当年若是吴三桂不反,若是吴三桂肯撤藩,若是她放走了丈夫儿子,那么她的儿子就不会死,是她当初选择了大清。
唉,现在再去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该死的人都死了。
她是大清的公主,有她的责任和义务,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建宁长公主对视着顾倾城,微微一笑。
顾倾城看着她的脸色变化,也是微微一笑。
她们的立场也许曾一样,但结局绝对不一样。
路是自己走的,谁也逼不了她。顾倾城从未怨过任何人,上一世,她选择作青楼女子,那是她的选择,这一世,她要选择胤禛,赌上了一世的倾城天下,哪怕是死在这条路上,怨天怨地,她也不会去怨胤禛。
“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孙女菘蓝。”建宁指着一个刚进门,身着明艳旗装的少女,对着顾倾城介绍。
“菘蓝,见过你的四儿姐姐。”
“菘蓝格格好。”顾倾城打了个招呼,细看着下首处站着的那一位菘蓝格格。
菘蓝格格是十足的满州贵女样貌,十六岁的花样年华,端庄大气,正是花苞待放,圆脸杏眼,落落大方,站在那里,回了一礼,行事很有风范。
“给四姐姐请安。”
“好。”顾倾城回了一声,转目看了一眼床,人精,真是人精呀!花倾楼的媚姨,跟她一比,就是云与泥。
看看这大清公主的手段,这才多大一会功夫,菘蓝格格就看清楚局面内情,干脆利落管着她叫四姐姐,连请安都一丝不乱,建宁长公主调教的真是好。
“菘蓝的名字起得真是好,姑奶奶,这是您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