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一脸得色,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眼看着对面的李兄急得不像样子,他才又得意的说:“我表哥的嫂子的七舅婆的儿子,就是在扬州行辕里任职守卫,是他亲口跟我说的,他曾亲眼看到陈天立就在行辕中。”
“天啊!这可是大事!张伯行张大大为了咱们江南的仕子,可是把官职都给免了,朝廷派来的钦差连着二审,都没审出个结论来,现在这一下终于有了说理的地方了。”李兄举奋的一拍桌子,大声着说。
杨兄忙一把拉住他的手,急着使眼色,小声的说:“你轻声一点!这事可不是那么简单!”
李兄也查察到自己的失态,连着露出个愧疚的表情,听到他这么一说,连忙又凑上去:“杨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了陈天立的口供,这件事不就是相真大白了吗?”
“唉,你知道什么呀,这事还麻烦着呢,”杨兄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一颗瓜子,慢慢的说:“那个陈天立是被四王爷手下的亲卫救下的,救出来时,己是一身的病伤,奄奄一息了,这都治了半个月了,刚刚才把命捡回来。”
“啊?那,那他现在还能作供吗?”李兄着急的问。
“估计要再养个几天吧。”杨兄也是思量着说,又是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这才说,“我表哥的嫂子的七舅婆的儿子说,他现在己是能睁眼,也能进食了,救治他的太夫都是四王爷请来的,听说为了不走露风声,那太夫都是从安徽请的。”
“四王爷即是主审,此事,他怎么不说出来呢,还要隐藏行事?”李兄不解的问。
“呸,亏你还是要考科举的人,就这脑子也不转一下,将来入了官场,你怎么做得了官?”杨兄不屑的瞪了他一眼,真把他瞪得面红耳赤,虚心求教,他这才又得的说:
“我教教你吧,你这还没看出嘛,两江总督受了贿赂,扬州这里又是两江地盘,你没看到连张伯行大人都被刺了嘛,陈天立可是重要人证,他也是被灭口一次了,四王爷自然是小心为上,我听表哥的嫂子的七舅婆的儿子说,四爷准备着等陈天立伤情再稳定一点,就带着他秘密返京,向万岁爷回禀案件。”
“真的!太好了!”李兄高兴的一叫,神彩飞扬的说:“那张大人的冤枉就能洗清了,他的官职就会恢复了。”
“是啊,等着吧,就是这二天了,呵呵,”杨兄也是高兴的眉开眼笑,拿起手中的茶杯,与李兄碰了一下,满脸不屑的说:“我是最瞧不起那不要脸的人,这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十五锭金就卖屁股,噶礼还有脸做咱们这两江的总督,呸,真是给咱们江南学子抹黑!”
“是啊,是啊——”
远离他们一桌的地方,一个人站起身来,脸色很难看,行色匆匆的付了帐,匆匆走出了博士楼。
大厅中正吃茶聊天的人,也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继续聊着天,说着这一个月来扬州行辕中审案的过程,不时的轻笑痛骂。
靠窗的一桌,胤禛放下手中的茶杯,挑着眉,说:“表哥的嫂子的七舅婆的儿子?这是谁?爷认识他吗?”
“还能是谁?李卫嘛——”顾倾城噗哧一笑,拿了个花生仁塞向他口中。
“噢。”胤禛沉得住气,点了点头,咽着口中的花生,瞟了一眼刚刚匆匆走掉的人,
“爷没认错的话,那个是两江总督噶礼的幕僚周文。”
“是呢,爷真是好眼力。”顾倾城含笑点头。
“顾倾城,你这是要干什么?”胤禛放下茶杯,细眯着眼打量着她。
“爷,有一句话是,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