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尚且不顾,你又何必去在意一条猫呢?”
唐易顿时恼怒:“你这疯妇,又在胡扯什么!来人呐,把她带下去,莫要碍了贵人们的眼。”
顾兰萱连连冷笑:“我是疯妇,那你是什么!杀人犯?!唐易,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她用力推开涌上来的婆子女使,往前踉跄两步:“王爷,昨晚民妇被雷声吵得睡不着,就想点些安神香助眠。可恰好民妇房里那东西用完了,便只能出去唤人拿些,不曾想却撞见唐易深夜撑伞从书房离开。民妇觉得奇怪,便一路跟随至花园,看到他与叔母在那里争吵。”
唐易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
顾兰萱心底涌上来一丝报复的快感,将昨晚看到的一幕尽数说了出来。
是夜,瓢泼大雨,朦胧了视野。顾兰萱躲在游廊的梁柱后,小心翼翼地偷看不远处争执不下的两人,凝神侧耳。
唐易沉下脸质问:“叔母,您在做什么?”
雨滴冰凉刺骨,孙氏很快镇定下来,她自知无法辩解,索性破罐子破摔,嗤笑道:“我的好侄儿,你看不出来吗?”
唐易额头青筋显现,低声怒吼:“一个畜生,你和它过不去做什么。”
“是你母亲和我儿过不去!”
孙氏挣扎着站起身,浑身泥泞,狼狈不堪,“她明明知道我儿碰不得猫,却屡次放猫溜进我儿房中,致使他哮症突发,好几次都差点没缓过来。她想要我儿的命,我杀她一只猫怎么了!”
说到此处,孙氏忽然笑了起来,肩膀颤抖:“你自己不也说了,不过是一个畜生而已,既是如此,死了便死了。”
她讥讽道:“人命尚且不顾,你又何必去在意一条猫呢?”
话落,天光忽闪,四周明亮一瞬,躲在暗处的顾兰萱害怕被两人瞧见,匆忙离去。
。。。。。。
“就是这般,”顾兰萱道,“后面的事,民妇便不知了。”
众人目光尽数聚焦在唐易身上,神情各异。
沈时砚笑了笑:“唐掌柜,说说吧。”
唐易扑通跪下:“小人昨晚的确和叔母起了争执,但叔母为什么会突然身亡,小人实在不清楚啊,望王爷明察!”
沈时砚问:“你那会儿为何去寻她?”
唐易抿紧唇角,半响,方道:“母亲去世那天,只有小人和叔母进过她房间,是以小人怀疑。。。。。。叔母杀了我母亲。”
他红了眼眶:“小人本想趁夜去质问叔母,不想恰好在花园碰到她正处理小猫的尸体,然后才发生了贱内所见那幕。争执之后,弄清叔母那日所去为何,小人便也走了,未此处久留。”
沈时砚似乎是信了,没继续纠结此言真假,转而问道:“那孙氏口中的‘人命’是怎么回事?”
“父亲尚在世时,曾看中了母亲院里的一个丫鬟,本欲纳入房内,却被母亲极力阻拦。那丫鬟受不了羞辱,便投井自尽了。”
唐易垂下眼,“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小人也没想到叔母会忽然提及此事。”
顾九听了冷笑:“唐掌柜不愧为汴京巨贾,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竟在唐掌柜口中成了芝麻大小的事。”
唐易自知失言,不敢申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