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情,已是无法改变。”顾休休在被褥中,握紧了他垂下的手,指尖从他的指缝间穿过,紧紧扣住他的指。
“我们唯一能掌握的,便是当下。”
前世,曾有一句话在她无助时,深陷绝望时,给过她力量,让她鼓起勇气面对那糟糕不堪的人生——对未来最大的慷慨,就是把一切都献给现在。
无论现在面对的人生有多么让人厌恶,无论过往经历过的人生有多么让人绝望。即便命运已是既定,只要鼓起勇气,拼尽全力去反抗,总能从绝境中寻出一丝逢生的希望。
输给了命运又何妨,人生怎会无憾,但求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一生便足矣。
元容听闻这话,垂着眸,低低地笑了一声,音线很淡,很轻,夹杂着一缕一丝的叹息。
“豆儿……你在那话本子里,是怎样的命运?”
顾休休往他身边凑了凑,脑袋歪歪斜斜枕在他的腿上:“挺惨的。”
“我在那日中秋夜宴上,被四皇子错认为了儿时的救命恩人,他蜜语甜言,万般柔情,而我鬼迷心窍般应下皇上给我们的指婚……”
他皱起眉:“……后来呢?”
“后来,四皇子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勾结敌军杀我兄长,伪造谋逆证据灭我族人,将我当做玩物转赠给谢怀安……进了谢府没多久,我便丢了性命,被一铺草席卷起,扔到了乱葬岗去。”
许是察觉到他身体微微紧绷,顾休休笑着拍了拍他的腿:“不过是未曾发生的事情,我没有死,你也还活着。”
听到这个‘也’字,元容便知道自己在那话本子里,该是落了个一命呜呼的结局。
这倒并不让人意外。
他身上被西燕君主种了万疆蛊,平城一战后,那蛊毒便从体内复苏,他无数次在鬼门关徘徊,又无数次靠着心底的不甘,强撑了过来。
可再怎么强撑,病根未除,他早晚也是逃不开一个‘死’字。
“你不顾阻拦,硬要跟去西燕,是因为我会死在西燕?”
顾休休点了点头。
元容望向她:“你不怕……?”
“谁会不怕死。”她没有掩藏自己的恐惧,诚实道:“但世上,总要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
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他还是追问道:“是什么?”
顾休休也看向了他,从齿间坚定地吐出了一个字:“你。”
四目相对,灼热的像是要勾出火来。
狐裘猝不及防从肩上滑落,他俯下了身,厚实而滚烫的胸膛压了下来。
唇舌相撞,他的动作却并不显得强硬,反而有一种难以诉说的温柔,凌乱的呼吸令她胸腔起伏,紧贴在他的身前,连一丝空隙都没留。
顾休休感觉酸硬微微发僵的身体,仿佛在这个冗长的吻中,化作了一滩柔水,她头脑有些空白,下意识攀上他的腰腹,却迟迟等不来下一步动作。
疑惑地抬起氤氲着潮湿水雾的浅眸,只对上那笑中含着隐忍的俊美脸庞。
宽大的掌心贴在她的臀上,将那纤长的双腿带了下来:“豆儿,你需要休息。”
顾休休:“……”
理智一下回到了脑子里,想到自己被拒,她几乎是狼狈地将脑袋缩回了被褥里,当起了缩头乌龟。
可那被褥中潮湿又温热,床单上隐约透着不明的水渍,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仿佛随时都在提醒着她,昨日在榻上经历了怎样的纠缠。
即便逃进了被褥里,眼前的弹幕也并没有因此而消停下来,反而有愈发疯涨的趋势。
【休崽能看见弹幕?!震惊我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