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娇这一刻定是气得不轻,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步,她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抓住金彦的手,娇声道:“彦,快带我回去,快。”
金彦却皱了眉。
王良这会儿摸向地上染血的泥泞,拿起来闻了闻,皱眉道:“这血的味道不对,像是鸡血。”
王良这话一出,柳玉娇差一点儿崩溃,她咬紧牙根,闭着眼睛,既不给人把脉,又要死死地抓紧金彦。
柳思辰这会儿蹲身下来,没有理会周围村人的议论纷纷,而是迅速的伸手按在了柳玉娇的小腹上,这一按发现底下藏着一个软袋,又有血从腿根处流出来。
村里的妇人吓了一跳,金彦连忙将柳思辰的手拂开,没想一旁的符辰立即上前伸手一拦。
金彦与符辰四目相对,空气中似燃起了火花。
王良反应过来,伸手要把脉,柳玉娇却一把推开金彦,连忙爬起来要跑,只是才起身就被柳思辰绊倒在地上,这劲头和气势哪像一个小产的妇人。
村里人似乎也看出名堂,脸色都变了。
摔在地上起不来的柳玉娇,咬牙切齿的抬头看向绊倒她的柳思辰,心头很不甘心,想不到自己精心设计的最后被她一招化解。
她怎么会识水性的,之前那一年里头,她没少欺负她,也曾推她掉水田中,都差一点儿捂泥里死掉,如今这么深的水潭,她竟然还能从里头摸出那软枕?
此时王良也算明白了柳思辰和符辰的意思,立即伸手过去把脉,这一刻金彦也不阻拦了,心头微微泛凉,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枕边妻怀有身孕,为了能养家,他放弃不少读书的时间,也放弃做富绅们的座上宾,就是希望能陪伴在妻子身边。
可是现在却发觉枕边妻竟然一直欺骗着他,他一直呵护着的孩子转眼成了空,这让金彦有瞬间的迷茫,他成婚到底是为了什么?
十年寒窗不容易,教谕说他最有望乡试高中,他连读书的时间都浪费在柳家的周旋下,他们却这么对待他?
柳玉娇无法再挣脱,在王良扣住她脉门时起,她已经垂下头去,将头捂在袖里,一动不动。
王良把了脉,没一会儿便皱起了眉,有些生气的说道:“不曾怀孕,又哪来的小产?这些血的气味也不对。”
王良话落,便有村里的妇人气不过,上前二话不说伸手摸进柳玉娇的小腹处,村里的男子们在这个时候也不讲非礼勿视了。
甚至这些男子巴不得看个究竟,反正不是自己的媳妇。
没一会儿,这妇人就从小腹处取下一个装鸡血的袋子,此时缺了一道口子,里头还有没流干净的血,众人一闻,就都闻出来了。
柳思辰顺势开口:“我就住他们家隔壁院里,听到隔壁院里最近养了不少鸡,取了这么多的血,想必杀了好几只鸡呢。”
“也不知哪来的银钱,如此糟蹋,这些母鸡可都是费银子,正在下蛋的呢。”
柳思辰说这话时故意朝人群里的柳家族人看去一眼,果然这些族里人都变了脸色,立即盯着地上没脸起来的柳玉娇,显然气得不轻。
很快人群外有柳家族人离开,想必是往柳山院里去了,若是真看到他们私下里养鸡,自然是不会留的。
眼下水落石出,柳思辰全身湿淋,早已经冷得嘴唇发紫,这会儿也不想再留下,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