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芸香正想再作辩驳,便被身旁的如花娇艳之影止了下。
这茶楼有自己的规矩,本着前来散心的目的,她妥协作罢。
容浅奚朝里边观望,窗侧有一处无人落座,倒合着她的心意。
“那本宫便坐那儿吧,临湖赏景,不失为一件妙事。”
悠然临窗而坐,微风轻拂,她惬意地赏着湖光山色,另有堂倌快步行来,为之递上了一本茶谱。
本就不懂茶品,来此只为远离府邸的稍许烦心之事,思虑片刻,她淡笑着将茶谱递回。
“给本宫上你们这儿最昂贵的茶水来。”
那堂倌默然颔首,极为恭肃地退步而去。待周遭恢复闲雅,诗词歌赋之声隐约飘荡,她轻而一瞥,却有两道身影尤为刺目地令她一怔。
她只觉太是凑巧,竟能在此处撞见周玦,以及与他一道而行的赵予霜。
茶水被送了上,容浅奚正欲斟茶一盏,便被芸香抢先斟满。
故作镇定地轻品起清茶,她敛回眸光,迟疑般喃喃:“周大人怎会在此……还有赵姑娘……”
芸香亦是望见了这一景象,犹豫片晌,悄声问道:“公主,要不咱们换一处茶楼?”
她方才那般大张旗鼓地行进楼馆,此二人定已瞧了见,此番若是离去,她便算是落荒而逃……
容浅奚微勾丹唇,傲气而道:“这里的茶果真馥郁回甘,本宫喜欢,为何要退离?”
悠闲自若地透过轩窗浅望,时不时地再瞥向那一方雅淡月华,她佯装镇静,心底密闭的墙围却因那一人的柔望,裂出了丝丝缝隙。
周玦与身侧的姑娘低言了几语,之后毫不避讳地走了来,浅撩锦袍于她面前坐下。
眸中少女闲然观景饮茶,似在待他先言语,周玦微垂下眼睫,轻声启了唇。
“未曾想微臣竟会在此处遇见公主,微臣记得,公主曾是不爱饮茶。”
她漠然轻笑,话语中藏了丝许深意:“日子久了,喜好自会变。”
周玦自是明了话中之意,这抹明艳将他记恨在心,是他咎由自取,他别无怨言……可有些心绪再不言出,他知是此后再没了良机。
“宣玉,昨日在太后的寿辰宴……”
“大人是觉着本宫言辞有失妥当?”她秀眉微蹙,不欲听他言道怪罪之词,对此不予退让,“可本宫说的,句句属实。”
可这一回,容浅奚听得的,却是她候了多年的一语回应。
肃冷玉颜嗓音轻柔,透着少许微颤,在字字清晰道出后,他蓦然一顿,而后所有思绪皆化作了无尽的柔光玄晖。
“宣玉,我心里有你。”
她从未知晓自己竟能等来周玦的回语,孤冷皓月为她倾落,许是在初见之刻,他便为她晃动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