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茶到底喝的不欢而散。
沈旸喝的愉不愉快安亭不知道,但是她必然是喝的万分不愉快。收拾了一顿捣乱的人,安亭这才发觉一不小心将顾明绣一人留在了雅舍,又急吼吼的往回冲。开门便见那沈旸握着顾明绣的手,安亭险些将鞭子甩了出去。
虽然被安冽止住了,却到底没有几分好脸色。
至于沈旸如何。。。。。安亭是没心情管了。
“日后切莫再理会那个太子!长得人模人样,却是个十足的登徒子!真是。。。。。。。真是应该打他一顿才是!”安亭拉着顾明绣的手,到了府里头也不肯息声。
安陵附和着点头,愤愤道:“就是!刚刚你怎么不动鞭子呢!出事了不还有祖父他们么,况且是他调戏表妹,挨打了也该是!”
“你们小声点。”安冽蹙了蹙眉头,低声喝止二人,“莫不是要让全府知道这件事?”安亭安陵被训斥,心中自然不服,面上便也跟着不悦。安冽叹了叹,又道,“沈旸毕竟是太子,未必不是未来的天子。我们安家效力的是天子,却绝不能被旁人说仗着天子欺辱太子。”
“可是——”
安亭还要再说,安冽却已经转过了头:“当时你们怎么下去了,将绣儿一人留在上面?”
“同她们没什么关系,是我让依依跟下去的。”顾明绣温声道,“沈旸意欲在我,自然要弄出些幺蛾子。不若让他称心片刻,方知晓他打的什么主意。”
“这是什么意思?”安亭闻言不由得瞪大眼睛。
安冽微微沉思便明白过来:“闹事的人是太子安排的?”
“什么?!”
安亭登时停下脚步,错愕的看向安冽。随着对方的视线看向顾明绣,见小姑娘面色淡淡,唇角噙着几分薄凉,心中便明白过来,一时只觉得怒意往上冲:“呸!那他也真是无耻!居然这般算计绣儿?!还敢、还敢对绣儿动手。。。。”
安亭跺了跺脚,一把甩开顾明绣的手便转身就跑:“我一定要告诉祖父!沈旸又不是什么好人!决计不能让他蒙骗了祖父!”
安亭跑的太快,顾明绣拉都拉不住。
安陵看了一眼顾明绣,小声道:“表妹,我也觉得亭亭说得对,那沈旸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祖父他们不知晓,到底也该说一声今日的事情。你在安家也不该被旁人随意欺负,太子也不行。”
看着那两人一前一后往安将军的书房奔去,安冽淡声道:“此事我也不好说上什么,我知晓你每每总有主意,也不如何需要家中人帮你,只是有时我便也不觉得你像是我们家中的人。”
他微微一笑:“祖父若是寻你问话,你且好生想一想罢。”
“表妹,这是你的一个抉择。”
安冽话说的不多,却足够顾明绣听懂。他说的且还是一年前的事情,说的是顾明绣这些年从未提及过的关于阳州的那些她的秘密。她虽的确有意在帮助安家,却并未想过与安家一同解决。安冽都知晓她有秘密,又何况安将军呢。
只是安将军足够信任她,从来不提。
选择权在顾明绣手中,是跟安家同心同力,还是选择另一条路。
一大早乔无便闻到风声过来打听八卦。
顾明绣正好送走许氏,正在院中看信。
风将她手中薄薄的信纸吹动,少女轻轻抚平衣角褶皱,垂首细细看着信。沉香将另一封信放置在桌面,又寻了果盘压住,这才安静的退下。墨竹端着笔墨纸砚入内,仔细摆好才退下去,乔无乐呵呵的跟墨竹打了个招呼,随意在她对面坐下:“你昨日被太子调戏了?”
沈青青的书信刚刚送到,提及了几句阳州的近况跟沈府的态度,通篇没有提及沈弦一字,反倒是让顾明绣看出来了些眉目。她轻轻笑了一声,这才将书信叠好,拿起另一封:“你是从哪里知晓的。”
“小丫头一大早过来找我,同我说了昨晚的事情,担心的问我你若是刺激了沈旸,是否会不小心将他的记忆刺激回来。”乔无摸起个橘子,看着顾明绣撕开信封,颇为无趣的撇了撇嘴,“我哪有那般学艺不精,记忆岂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顾明绣笑了一声:“你倒是问的好,我也想知晓,既然我跟依依能忆起往昔,那么旁人就一定不会么。”
险些被橘子噎住,乔无心虚的瞄了一眼没注意他的顾明绣,轻轻松了口气。心底想起那位喜怒无常的萧王殿下,乔无顿了顿:“除了你们,当无他人了。”
第二封信是顾清月写来的,同她提及阳州大事跟朝堂局势以及顾府的近况。她在信中告诉顾明绣,六殿下无心皇位,夺嫡之争中乃是势力最为低弱一脉,只是六殿下身后又有萧王,难以琢磨这位殿下意欲何为。如今是太子跟五殿下私斗最为厉害,她已经跟五殿下有过几次交集,暂可以利用。
她还告诉顾明绣,顾长歌如今在阳州又回至最初风光,整个阳州无人不识得她。顾筱蝶在顾长歌的一手调教下也愈发聪慧,也越得顾老太太的器重。顾长歌虽不在意她,却仍旧在暗地防她。
顾明绣看完了信,这才开始回信:“沉香,你将信送出去,愈快愈好。”
“你这个姐姐一个二个都不是小角色啊。”乔无在一旁瞄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啧啧舌摇首道,“你那个三姐姐,看着懦弱无比,心思却比你那个二姐姐还要重。顾长歌当初还是靠着顾青元搭的线才勾搭上了沈旸,她却凭着自己跟五殿下搭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