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昌明看着满身是伤的谈宴,悔道:“糊涂啊你。”
“我没有退路了,”钱刚寅冷冷道,“只有殊死一搏。”
天际渐渐亮出一丝光亮,蓝调天空缓缓褪去,海平面露出一丝鱼肚白的平面,不远处一只高高的船帆破浪扬起,是钱仲贺带船来的。
钱仲贺果然信守承诺,仅仅带来一船。
两船交接,钱仲贺终于出现了,他站在甲板尽头,身后霞光横布,高大挺拔的身影像是一尊屹立不倒的杀神,只身一人便敢勇闯虎口,不惧艰险。
钱仲贺狭眸一挑,冷冷地望着钱刚寅:“人呢?”
“当然在我们手里,”钱刚寅一拍掌心,阿发带着谈宴走出来,“不过你得按我说的做,他才能还给你。”
钱仲贺被谈宴唇角的血迹刺痛双眼,他如同一只濒临暴怒边缘的黑狮般,气场全开,恨不得将那些伤害过谈宴的人都碎尸万端,他猛地扭头,黑擢的眸死死地盯着钱刚寅:“你说过,不会动他的!”
钱刚寅耸耸肩:“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有人上前控制住钱仲贺搜身,钱仲贺没有带任何武器上船,被人推搡着朝前走,来到钱刚寅面前,他的眸光紧紧落在身后的谈宴身上,像是在确认谈??宴的安全。
谈宴说不出话,挣扎了两下,眼神流露让他离开这里,可是钱仲贺却摇摇头,道:“我既然来了,就是要带你一起走。”
钱刚寅双手抱臂,轻蔑道:“跪下。”
钱仲贺隐忍地目视钱刚寅,沉声道:“你不是想要投标书和钱氏股份吗?我可以如你所愿,把那些都让给你。”
“这些我势在必得。”钱刚寅说,“但是在那之前,我要把我受到的屈辱,全都让你也感受一遍。”
钱刚寅手一抬,那些棍棒便故技重施地打在钱仲贺膝窝,钱仲贺身型摇晃,单膝跪地,牙关紧咬,那只手臂上的伤口崩裂,鲜血浸染雪白的绷带,顺着指尖淌落。
钱刚寅痛快大笑:“钱总,你好大的面子,不是日理万机,让我去找你吗?那你现在跪在我面又算什么?”
他一脚踢到钱仲贺的手臂上,伤口瞬间崩裂严重,鲜血横流,钱仲贺闷声不发,额头冷汗频出,豆大的汗珠顺着鬓发滴落,连同着谈宴的泪珠。
谈宴心如刀割,痛如心绞,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想要说别伤害他,他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可是布条堵口,他却什么都说不出!
决别吻
钱仲贺咬紧牙关,眸含冷意,狠声道:“现在你满意了吗?”
身后的喽啰瞬间制服钱仲贺,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等待钱刚寅一声令下。
魏昌明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拍了拍钱刚寅的肩膀,劝道:“好了,气消了就算了,他毕竟还是你的侄子,你这样闹下去,钱学伟要是知道了,对你可没有好处。”
钱刚寅哼笑一声,斜觑他一眼:“你怕了?想置身事外?现在我们俩可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收了钱,你可脱不了干系。”
“我……”魏昌明吞吞吐吐,“可我没想到你居然疯成这样,沪市毕竟还是钱仲贺说的算,你现在把人打了,还想不想在沪市混下去了?!”
“他说了算?”钱刚寅慢声重复他这句话,像是含在嗓子里,细细碾碎,又吐出来,“凭什么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要压我一头?从前他父亲在钱氏作威作福,我只能跟在后面任由差遣;如今他儿子又过来压我一头,让我只能忍气吞声。仲贺,要是你在我这个境地,你会甘心吗?”
钱仲贺按住血流不止的手臂:“人要有自知之明。”
“好一个自知之明,”钱刚寅大笑出声,拿着一沓纸拍了拍他的脸,“那你现在跪在我面前,懂不懂什么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