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脸上带了几分急色,“巳时三刻,你那小娘子该不会爽约吧?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还不出现?”
谢承渊却莫名笃定,“她一定会来。”
陆洲像见鬼似的侧头看他,调笑道:“没想到世子爷也有今天,独自一人为一女子等到心醉。”
“若她不来,难不成今日你就不去了?”
谢承渊声音骤然一冷,“话多。”
“是是是,我话多,总比您自作多情的好。”
“咔!”
利剑忽然出鞘,一道银光自眼前闪过,陆洲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天天的喊打喊杀,难怪别人会放你鸽子,你也就和沈钰相配,一个是道貌岸然的刽子手,一个是乡野的真莽夫。”
“不想死就闭嘴。”
“戳中心事了吧?”陆洲不怕死地继续道:“听说沈家决定先不公开沈钰的身份,难不成是因为实在粗鄙,上不了台面么?”
“世子爷,小人忽然好同情你。”
话音刚落,却隐约听见远处马蹄踏地的声音,划破了此时的宁静。
陆洲皱了皱眉,“今日去竞宝会的人还真是不少,你确定要继续等?”
“驾!”忽然一道高扬的女声闯了进来,声音坚定而清亮。
谢承渊猛然睁眼,眼尾染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她来了。”
陆洲有些好奇地掀开帘子。
究竟是何方美人,竟惹的万年冷面动了春心?
树荫下,一匹红棕色的骏马从容不迫地朝他们走来,马匹体态优美,步伐有力稳健,一看便是千里挑一的良驹。
少女喝停后,利落翻身下来,走动间软毛织锦的月白薄氅随风飘动,吹起裙角的一簇绿竹。
来人虽头顶帷帽,却挡不住端庄的仪容,只隐约瞧见玉纹桃竹面纱下杏眸潋滟,皓齿朱唇,碎光从叶片缝隙中漫射而下,如同拢在其中交织变幻,朦胧间照出柔美动人的轮廓。
当真是耀目十足。
谢乘渊亲自掀开车帘,沈钰刚上来坐定,便发现对面人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
曾听说过谢家世子有一至交好友,乃太尉之孙,貌若潘安,俊美异常,想来就是这人了。
陆洲见对方对自己视若无睹,倒也不生气,尾音勾着笑道:“总听世子提起嫂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最怕蛇了
气氛有一瞬间凝滞。
沈钰淡淡道:“民女刚克死了未婚夫,陆公子这声嫂嫂还是不要随意叫的好,以免惹祸上身。”
陆洲瞪大眼睛。
这女子嘴巴是真的毒。
不敢拿兄弟命来赌,陆洲握拳轻咳了声:“玩笑玩笑,沈小姐切莫放在心上。”
谢承渊抬眸,似是早就料到,菲薄的唇角微微向上:“嘴巴闭紧点,否则有命去没命回,你爷爷闹上门,我们家只好跟他同归于尽了。”
陆洲心上再被他插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