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发狂地大喊:“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女儿是个病秧子,你就非要毁了我是不是!”
常冬芸居高临下地站在一旁,眼底满是鄙夷:“你一个妾室生的,连柔儿一根发丝都比不上,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要不是怕沈嫣死在府上,实在晦气,她绝不可能手下留情!
“来人!将二小姐的嘴堵了,拖下去。”
入夜。
柴房门口传来一阵细微响动,沈嫣被人绑着手扔在墙角。
她口颊一阵干涩,睁开浑浊的眼动了动。
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发响了些,她很快反应过来,惊恐地朝后拖着。
老鼠……是老鼠!
直到门吱呀一声打开,沈嫣对上张玉娘泪流满面的脸,面带冷意地别过头。
张玉娘眼睛里含着泪光,凄惶道:“嫣儿,你糊涂啊,你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到底是亲生女儿,她瞧着沈嫣这副模样,心底一阵阵钝痛。
张玉娘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将她口中的布团取下。
沈嫣却毫不领情,柳眉倒竖地怒道:“动作快点,难道你真的想我死吗!”
“娘这就帮你。”张玉娘边抽噎着边拿刀割断麻绳,待沈嫣能站起来时,塞了一个不轻的荷包在她掌心:“这是娘所有的积蓄了,你带着它赶紧离开京都,找一处安身的地方好好过日子,一定要活下去。”
“娘身份卑贱,对不起你,让你这些年受委屈了。”
“都是娘的错……”
沈嫣掂了掂荷包的重量,至少有上百两。
她目光中瞬间露出一片喜意,张玉娘还算有点良心。
她将荷包放入胸口,当即冷了声音:“知道了,你先回去不要引人注意。”
话落,便是什么都没再说,小跑着推门而去。
正门定是无法走的,沈嫣心念一动,看中了下人房那边的篱笆墙。
那处地势虽高,来往却人烟稀少,最适合逃跑了。
暗夜中,鬼狐瞧了一眼那鬼鬼祟祟的身影,眉眼浮出一抹杀意。
这沈家医馆的小妾也忒没规矩,自己的亲生女儿险些成了杀人要犯,竟还纵着她逃跑,难怪会养出这种不知所谓的混账东西。
大半夜便是连公鸡都睡着了,沈嫣将下人房一处的鸡笼拿着垫了两个,脚一踩刚好够上篱笆墙头,她正心下一松,忽然膝上刺痛,一个没站稳竟直直地摔了下来。
沈嫣瞳孔剧颤。
原想着栽倒不过是软泥土,起来再重新踩便是,可没等她思绪缓神,角落的几个空水缸不知怎的咕噜噜掉了下来,几十斤重的东西竟直面碾过。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划破暗夜,伴随着经年累月掉落的篱笆钉嵌入骨头的触感,沈嫣瞪着眼,膝上和手腕间传来一阵蚀骨锥心之痛。
她的两条腿和一只手臂顿时如同一滩烂泥扎在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