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轻轻&ldo;哦&rdo;了一声。何老师大学毕业至今当了十年老师,也很少见到哪个学生的亲人在没有任何通知下,直接到学校找人的。当今社会,通讯如此发达,再不济也会先打个电话给班主任问问情况,作为班主任,何老师相当清楚唐宓的家庭情况,也知道她的舅妈是什么身份。她的语气饱含忧虑:&ldo;你没有做什么事情吧?&rdo;&ldo;没有的,何老师。&rdo;&ldo;唉,我知道你也不会做什么事情&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何老师拍拍她的肩膀,&ldo;走吧。&rdo;师生两人到了校长办公室,唐宓之前见过校长,校长只介绍了情况,就把唐宓带到了会议室前,又叮嘱了几句:&ldo;我让你舅妈在会议室等你。&rdo;&ldo;好,谢谢校长。&rdo;何老师问:&ldo;王校长,唐宓的舅妈有没有说什么事情?&rdo;&ldo;什么都没说。&rdo;王校长摇头,&ldo;就说要见她。&rdo;何老师小声嘀咕:&ldo;其实要找唐宓,直接打电话给我就行了。还找到您这里,给你麻烦了。&rdo;她的声音小下来,瞧着唐宓推开门进了会议室。会议室有两个人,一名中年贵妇已经坐在椅子上,身后还站着一名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人,大约是她的秘书或者助理。唐宓掩上了会议室的门,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的舅妈李如沁女士。上次见她还是两三年前自己刚来宣州上高中的时候,她和那时候比起来,基本没变化,想来也是,保健品和化妆品抹在脸上,怎么可能看出分别来。她穿着件白色的职业套装,浑身并没太多点缀,手中拿着只错金的小黑皮包,端坐在椅子上的姿态,宛如女王一般。李如沁也不叫她的名字,只冷冷地说:&ldo;你前几天去找了明朗?&rdo;和这位舅妈从来没什么可说的,唐宓镇定开口:&ldo;我只想让明朗回去看看外婆,外婆很想他。&rdo;李如沁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屑:&ldo;面都没见过就想了?&rdo;唐宓沉默了一会儿:&ldo;老人家都是这样的,想念孙子,哪怕没有见过几次。&rdo;&ldo;你外婆可是挺恨我的呢,还会想我生的孩子啊?&rdo;&ldo;外婆没这么说过。&rdo;&ldo;你外婆骂我的时候,你可没听到。&rdo;外婆什么时候骂过舅妈?唐宓有些发愣,她完全没印象。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ldo;此一时彼一时。让唐明朗见见奶奶,我想也不是很难的事情。&rdo;李如沁冷笑着今天是去看奶奶,明天就在小朗面前诋毁我,后天就跟我要钱了,你的鬼花样我还不清楚?&rdo;唐宓微微皱眉,想反驳,但很快觉得没意义,她说上一万句舅妈也不会听一句。和舅妈这种女人讨论,和跟一块茅坑里的石头讨论差不多,无法交流,且她说的每句话都臭不可闻。&ldo;不说话了?心虚了?&rdo;唐宓长长的眼睫如蝶翼般颤动一下,抬起眼眸看看她。人眼是心灵的窗户,一点儿没错。她出身贫寒父母双亡,因此平素固然心事很重,但想来想去无非要争气和努力学习,其他事上却远比同龄的女孩子单纯。想什么,从来都明明白白写在了那双清冷如水的眸子里。比如此刻,她鄙视的目光明明白白写在了眼神里。李如沁大为光火,霍然离座而起,盯着她:&ldo;总之,我警告你,以后别出现在明朗面前。&rdo;唐宓迎着她的视线,慢慢说:&ldo;否则,你要怎么样?&rdo;她的目光让李如沁心头火起,冷笑道:&ldo;一个乡巴佬,敢跟我斗?&rdo;&ldo;你嫌弃我是乡巴佬,你自己却嫁了乡巴佬。&rdo;唐宓说,&ldo;舅妈,我觉得这很有趣。&rdo;李如沁扬起手就要一个巴掌甩过来,但掌风甩到半截儿,猛然想起这是学校里,停了下来。唐宓继续说下去:&ldo;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你不孝公婆,难道不担心唐明朗有一天不孝顺你?&rdo;听到这话,李如沁收回手,已经恢复成为刚刚的镇定。&ldo;跟我说因果报应那套?我这些年见得多了。&rdo;李如沁冷声道,&ldo;我看你才要反思,你又是做了什么恶事,还没生下来就克死你爸爸?你连你亲爹的样子都没见过吧?&rdo;只一句话,就让唐宓脸上血色尽失,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