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福红醒来后脑袋很沉,但更沉的是脖子上的枷锁。
手指抚过一阵冰凉,惜福红撑起身子时听闻一阵动盪,低头望去只见是条铁链,尾端竟硬生生坎入墙里。当下脸色铁青,她忆起昨晚遭人拦截马车,尔后被人带走,只是带她离开的人是谁?她却没有印象。环顾四周,卧房里整洁素雅,不像是囚禁犯人的地方,只是为何又要用铁链拴住呢?
到底是何人?
惜福红扯动铁链几下,木门顿时开啟,来人给了她解答。洛倾城恢復一惯赤红,冷淡的面容少了以往气势,却始终给人不怒而威的感觉。她身板笔直走上前,熟络的坐上床榻边,反手挑开惜福红手中的铁链。
"防止你逃走,不碍事。"洛倾城抬起眼眸,只见惜福红脸色发白。
"你、你为什么要抓我?虎龙窟已经结束了……你…不能再关我的……"惜福红往床内缩去,却被洛倾城一把拖回来,她瞧惜福红逃避的模样,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不疼却也非无感。
"对你而言或许已结束,但对我而言还没,"洛倾城霸道的拉过惜福红肩头,强迫她与自己相望,"现下你是开啟秘宝的关键,只要还有希望,我定不会放你走,听见没?我洛倾城,不会放你走。"
一语双关,惜福红却吓得全身颤抖。
"不要!我不要留在这!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吧……"惜福红苦苦哀求道。
"这铁链便是预防你逃走,如今求我有何用?"洛倾城松禁錮惜福红肩膀的开手,反扣住她的下巴凑上前,"倘若你敢动小心思,我定不会轻饶,这链子虽缠着你脖子,但不会将你锁在床上,要是不听话,我就废了你双腿,让你连点逃脱的心思都没有。"
这句话从洛倾城口中道出,威吓十足。
惜福红明白,她是说到做到。
"日后我便将书房移至隔壁,所以劝你别动歪脑筋,老实待着,不会为难你。"洛倾城振袖起身,不等惜福红回话,便离开卧房。惜福红呆坐床榻,颈边禁錮压得她喘不过气,并非真的多么沉重,而是压在心头上的思绪,烦扰得让她不得安寧。
洛倾城说了,她还有利用价值,但她何来的价值?
至始至终,她一个雾封穀僕僮,哪来的价值可言?
想笑,却笑不出口、想哭,又哭不出声,这一待,便是数日。这几日,惜福红暂且相安无事,她整日待在房里,铁链长度只够她在房里兜转,带到了门边,颈子立刻被铁链长度勒得生疼,而唯一值得庆倖的是洛倾城没再来过。
虽她说将书房移至隔壁,却自第一天后便无再见,这让惜福红稍微松了口气。她依在窗边,望着窗外不变的庭院景色,不知是否位于偏院,她整日待在房里鲜少听闻外头有动静,除了替她送饭与沐浴桶的丫环外,就没见过府里其他人。
也罢,她的身分本就是个犯人……
想起最初囚禁对待,惜福红立刻皱起眉头,她用力摇头甩开回忆,那种悲惨的记忆,她寧可不要回想,每想一次便是再伤一次。这时院里传来细碎脚步声,惜福红一听,立刻知晓是送饭的丫头,半晌,果真见一个小丫头端着饭菜进屋。
"姑娘,该用膳了。"小丫头恭敬的站在桌边,哪有对待犯人的嚣张?
惜福红不是故意要刁难她,但如果真都乖乖听话,她恐怕没法活着出去。
"我不吃,拿下去吧。"惜福红望着窗外,儘量不去看桌上香喷喷的菜肴,其实她已有两餐饿肚子,这么做都是为了抗议颈上的铁链。洛倾城明知她不会武功,就算没有链子,她还有什么能耐可以逃出去?这条链子就跟狗炼无异,她不喜欢。
"姑娘,您已多时未用膳,可会弄坏身子的。"小丫头紧张的看着惜福红道。
"这链子拴得紧,没法吃饭的。"惜福红指了指铁环说道。
小丫头见状,也无可奈何。她端着菜盘离开卧房,心里却七上八下,她可是奉当家之命照顾惜姑娘,倘若惜姑娘饿死,或是饿病了,洛当家定要扒她皮!思至此,小丫头匆忙将菜盘放回厨房,赶忙冲到大厅,只见洛倾城刚送走辰堂鹤,正要回书房。
"洛、洛当家!"小丫头喘着粗气喊道。
洛倾城冷淡的望向来人,也不发话。
小丫头被她盯得寒毛直竖,扭捏道:"当家,惜…惜姑娘她不肯吃饭……"
"何时开始的?"洛倾城沉声问道,隐约有些怒气。
"昨日中午……"小丫头将头压得更低,原以为会挨駡,谁知洛倾城忽然离开。
她没怪小丫头,因为她心里有底,惜福红总是爱吃罚酒,好话不听,老想些小心思。洛倾城压下心底怒意,冷静的让厨房熬了碗小米粥,亲自端到惜福红的房里,果然如她预料,惜福红见到她时不免一阵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