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治轻装简从是最早到白骏寺的,很快一队人马也在门口停下,阮绵绵被人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一眼就看见萧治,主动迎上前去打招呼。
“见过世子。”
“阮姑娘。”萧治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觉得今天的出行也许不是他预想中的样子。
“约好了巳时,还有一刻钟,依着月月的习惯应该快到了,你我不妨一起等一等。”王清月的时间观念很强,不用担心她会迟到,阮绵绵对这一点胸有成竹。
“好。”萧治以为此行是王云岫单独约他,看见阮绵绵才知道王清月也会来。
意料之外,却并不稀奇。
阮绵绵看着来时的路,一边等一边在心中偷笑某人太从心。
别人不晓得,作为王清月闺蜜的她还能不知道?那厮赶在这个档口儿组局,可不是冲玩儿来的。
先前从宫里带回一位貌美小郎君的事儿在洛京传得沸沸扬扬,可不得赶紧安抚好正宫,免得后院失火嘛!
阮绵绵乐得看王清月的笑话,至于本该和王云岫借机培养感情约会什么的,她那八卦又爱凑热闹的性子可不会记得。
要不就说两人是损友呢?!
王云岫这个做哥哥的都没往这方面想过,听王清月说要劳逸结合,考前约人出来散散心,顺道把阮绵绵约出来和他见面,他就真信了,还为妹妹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感到不好意思。
结果,阮绵绵只收了张请帖就把王清月的小心思全看透了。
王家的马车停下,韩松先一步出去打起车帘,乖巧得看不出一丝野心。
王清月从车里出来,和萧治对视一眼,心里莫名心虚,从车上下来时甚至不经意地躲开了晴明搀扶她的手。
晴明默默收回手,和晴空不动声色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遭,默契地拉开距离坠在王清月后面。
“萧、世子,绵绵。”王清月习惯性要称呼萧哥哥,看到阮绵绵在,又怕她私下拿这个称呼取笑她,便把到嘴的哥哥二字咽了回去。
“才几日不见,王妹妹倒是生疏了许多。”萧治看见韩松的时候心里就憋了一股不知名的气,又听她这么疏离的称呼,哪还忍得了脾气,开口便是嘲讽。
王云岫不明所以,看着两人间明显不对的气氛愣了一下,不知该不该打圆场。
阮绵绵倒是眉眼含笑拿着帕子遮了遮微弯的唇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王清月为难,本身也是个乐子。
“萧哥哥。”王清月无奈妥协。
果不其然,阮绵绵双肩一阵颤抖,从按着的帕子里泄露出细微笑声。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一早就这么喊,免得既把人得罪了,又让某个玩意儿看笑话。
王清月面无表情地扫了阮绵绵一眼,宛如在看一条死狗,眼里威胁的意思十分明显。
阮绵绵笑得差不多了,把帕子淡定地从嘴角拿开收回袖子里,一脸无辜地和王清月装蒜。
王云岫注意到阮绵绵和王清月私下的眉眼官司,笑着插话道:“都到齐了,不如边走边聊。”
“好啊,马上要应考了,怎么都要去里面拜一拜。”阮绵绵兴致高昂地领先一步。
王清月很想问她,你知道拜谁吗?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和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斗嘴。
因为提前安排,今天寺庙里没有接待其他香客,主持也应要求没有迎接,一路上若非阮绵绵主动活跃气氛,到哪儿都一片冷清,和着秋季萧瑟的风,十分应景。
“刚才不是还满口的哥哥妹妹,怎么这会儿哑巴了?莫非是我影响你谈情说爱了?”阮绵绵不知什么时候凑到王清月身边,小声取笑她。
先前也说过,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这点声音完全能捕捉到。
王清月嘴角扯了个要笑不笑的弧度,提醒她:“你是不是以为你的声音很小?”
“啊。”阮绵绵多机灵,一下就明白了,转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萧治和王云岫,又把头扭回来,正色道,“谈情说爱嘛!人之常情,有什么说不得的。”
音量不小反大,且毫无廉耻之心。
王清月被气得闭了闭眼,袖子里的手攥得更紧,心里把阮绵绵暴打成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