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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起亭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猛地张开眼睛,心脏在极度的紧张之中狂跳不止。
……是梦。
他正侧着身躺在一张大床上,厚重的金丝绒窗帘拉得紧紧的,眼前只有一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微的光亮,腰侧传来的重量和身后的温度都在告诉他,背后有人。
严起亭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回忆起睡着之前所发生过的所有重要事件,“睡懵”这种状态对于他来说是绝对不存在的。
因此,虽然刚才做了一个看上去怪诞不经的梦,但他很快就想起来在自己累得睡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试着转了转手腕,能灵活运动,屈了屈膝,却感觉到从大腿根部传来一阵拉筋般的疼痛。一种难以言喻的懊恼和羞辱感传来,使他双手一撑,接着一个猛翻从床上弹起,借着夜灯的微光准确地掐住了身后之人的脖子。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项飞虽然在严起亭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随着他肌肉的绷紧而惊醒了,却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眼睁睁看着严起亭愤怒的眼神几乎要贴上自己的鼻子。
“小王八犊子,你他妈找死?”从腰背上传来的酸痛和腿根的奇怪感觉迫使严起亭收紧了五指,恨不得直接掐死眼前这个浑球。
前面的账还没来得及清算,他竟然又搞事情?!
项飞被掐得几乎说不出话,双手又被严起亭压在两条腿下,而他的腿被严起亭掀起来的被单缠得死死的,现在根本使不上劲。要说蛮力,他确实强过严起亭,但若论到捆锁和搏击的技巧,严起亭至少甩了他十条街。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项飞的整张脸开始充血。他能感觉到,再过不到一分钟,他就会被这人彻底掐死在床上。
他咬着牙,用力挣扎着,但严起亭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箍住他的脖子。
灵魂开始出窍,解宇之的灵魂整个从项飞的身体里被剥离出来,飘到卧室的顶上,看着床上交叠着的人影盘旋不定。
严起亭的眼神森冷无情,清澈见底的眼眸中并没有太多的情感,森冷的目光死死地锁住项飞,冷静得仿佛掐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什么物件。
这一瞬间解宇之突然有一种感觉,严起亭是真的想要杀掉眼前这个人。
那是当然的,凭他那样的心气儿,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居于自己之上?即便这个人是项家的太子,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胡作非为,也绝对已经碰触到他的底线了。
解宇之憋闷地向项飞的身体冲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墙弹开了。
这是怎么了?解宇之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曾经寄宿过一段时间的身体,那副身体看上去死气沉沉的,眼中的光华已经尽数褪去。
他……又……死了?
不会吧?
这太荒唐了,虽然这一世他的确做了一些缺德的事,也完成了上一世究其一生也没有达成的一些阶段性的小目标,可他的最终目的还没有达到,严起亭现在还不完全是归属于他的,难道他要就这样带着不甘再次死去?
不,不行,我还不能死。
解宇之向下飘忽而去,揽住了严起亭的脖子,在他耳边用催眠一般的声音低声道:“放开……严礼……放开我……放开。”
“什……你喊我什么?”
听见这个名字,严起亭的瞳孔霎时间放大了数倍,他几乎是立刻就放开了项飞,抬起的指尖在空气中微微发颤。
“项飞,醒醒,”严起亭一边翻开项飞的眼睑一边将旁边的床头灯拉亮,瞳孔出现了明显的散大,再探鼻息,几乎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