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草坪飞快地跑开,转到房子另一边的车道上。
然后她停下脚步。厄斯金夫人的车子停得很不是地方,格温达觉得自己没法把车子开出来驶下车道。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地顺着草坪原路返回。
刚刚靠近法式落地窗,她就猛地站住了。厄斯金夫人那低沉响亮的声音清清楚楚地钻进了她的耳朵。
“你说什么都没用。这是你安排好的——昨天安排的。你定好了计划让那个姑娘趁着我去戴斯的工夫过来。你总是那样——无论哪个漂亮姑娘。我忍不下去了,我告诉你。我忍不下去了。”
厄斯金的声音插了进来,语调沉静,近乎绝望。
“有时候,珍妮特,我真的觉得你是疯了。”
“疯的那个不是我,是你!你见了女人就不撒手。”
“你知道不是那么回事,珍妮特。”
“就是那么回事!甚至很久以前,这个姑娘来的那个地方——迪尔茅斯。你敢跟我说你没爱过那个姓哈利迪的黄头发女人吗?”
“你就什么也忘不掉吗?为什么非得反复絮叨这些事呢?你压根儿就是在刺激你自己……”
“就是你!你伤我的心……我忍不下去了,我告诉你!我忍不下去了!你计划着去约会!在我背后嘲笑我!你不在乎我……你从没在乎过我。我不活了!我从这悬崖上跳下去……我宁愿去死……”
“珍妮特……珍妮特……看在上帝分上……”
低沉的声音戛然而止,惊天动地的哭号声在夏季的空气中弥散。
格温达蹑手蹑脚地走开,再次转回到车道上。她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按响了前门的门铃。
“请问,”她说,“有谁能……呃……挪一下这辆车。我觉得我出不去了。”
仆人走进房里。很快就有一个男人从原先的马厩院子里拐出来,提了提帽子向格温达致意,钻进奥斯汀汽车,把它开进了院子里。格温达坐进她的汽车,飞快地开回酒店,贾尔斯正在那里等她。
“你去了这么长时间,”贾尔斯跟她打招呼,“有什么收获吗?”
“有。现在我全明白了。这事真是可悲。他深爱着海伦。”
她把早上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我真的认为,”最后她说,“厄斯金夫人是有点儿疯了。她说话神神叨叨的。我现在知道他说的嫉妒心是什么意思了。那种感觉一定相当可怕。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知道了,厄斯金不是那个跟海伦私奔的男人。至于她的死,他也一无所知。那天晚上他离开她的时候,她还活着。”
“是的,”贾尔斯说,“至少……那是他的说法。”
格温达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那,”贾尔斯说,“是他的说法。”
第十八章旋花
法式落地窗外的草坪上,马普尔小姐弯着腰清理为害花园的旋花。她只获得了小小的胜利,因为地下总还有残存的旋花根系。不过那丛飞燕草至少暂时是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