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恩看他的样子就猜到,他和阮奕之间可能不太妙。他把厨房门关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偏偏注意到了何楚异样的后颈,白皙的皮肤上都是斑驳的吻痕,刚才他也没敢仔细看,现在定睛一看:“阿楚!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作为一个准医生,已经清楚地知道洗掉标记不是普通人以为的那么简单轻松。腺体对Omega和Alpha来说至关重要,它给予Alpha在各种方面的天赋优势,也让Omega成为迷人芬芳的生物,它是重要性仅次于心脏的器官,一旦受伤衰弱,折损的就是寿命。
Omega洗掉标记,就好比是剜掉了心脏上一块肉,能不能自愈全看运气,谁也不清楚这其中腺体受到了多少伤害,所以二次标记后根本不可能再动手术。
除非Omega不想活了,做一个没有腺体、短命的人。
方瑜恩浑身气得发抖:“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太无耻了!我要去报警……”
何楚拉住他,担心地往门那边看了一下,轻轻摇头。
他对无法改变的现实选择接受,摸着后颈勉强笑了一下,安慰方瑜恩:“没什么,我也不准备再和其他Alpha好了,再说我也吃了你带回来的药了。”
何楚现在又不是在学校上学的学生——只能接触到Omega和Beta,他是一个在社会上正常生活的成年人,有比之前宽广太多的社交面,而一个漂亮单身的Omega这么久没有开始新的生活,一半是为了何辛,一半是他自己不想。
他不声不响地守着自己枯萎的爱情,没有希望它能重生,但也没有想过把它扔下。
所以方瑜恩心里知道何楚不可能那么做,但是看何楚无力的样子,比他还要委屈,还是说:“为什么呀?”
他想问,为什么就这么喜欢这个人?心甘情愿咽下这些苦,值得吗,值得吗?
何楚没有看方瑜恩,累极了似的靠着流理台,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神色。,他这一天都不觉得累,但一想到何辛,他脊背就挺不住似的塌了些,掐紧了手心,脸上又白了几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伤害到何辛。
声音沙哑茫然:“他说他要带走方方,方方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他知道这些。”
方瑜恩看他的样子,自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忍回了眼泪,按在他瘦削的肩头上,说:“你不要慌,我们一件一件解决。”
阮奕根本没有给他选择,只是在给他时间接受。
何楚太怕了,他在惴惴不安中,抓紧了方瑜恩给自己的安慰。
阮奕直接去了医院,他之前在国外动的手术,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不少后遗症,这次他也没有抱什么都能治好的希望,就是不耐烦被这种事绊住,在医院的时候还是冷着脸,气场阴沉。
而且这三天,他虽然都有做安排,但是也堆起了不少事等着他去处理。在医院只和医生单独交流了几句,就把自己的病房当成了办公室,先开了一场视频会议,花了三个多小时把需要他经手的东西都看了一遍。
阮氏有很多专业的精英经理人,还有完善强大的管理系统,顶层人物如何对公司运行几乎不会有什么影响。
所以阮时昌也处于和平的半退休状态,阮奕如果没有什么野心的话,也可以当自己闲散的太子爷。
不过他有四个血缘上的兄弟,更何况阮奕也不是少私寡欲的人,他这几年手段强硬狠辣,让顾星眠离开了阮氏,也把他的儿子圈在不重要的领域,远远地和阮氏的权力核心隔开,等着阮时昌死后分遗产。
但是这些远不够。
阮时昌又没有死,也没有真的退休,阮奕要的也不是阮家。
等到助理汇报完工作,阮奕发现自己过几天还有出差安排的时候,锋利的剑眉往眉心聚起,把这项工作分给了其他助理。
阮奕的助理一共有四个,身为特助,跟着阮奕这种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老板,只能从侧面揣摩老板的心理。
本来之前就有消息传出来,说太子妃汪其悦和自己老公感情不和,出现了婚变,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军方预订的六百架飞机没有继续和阮氏的合作,而是选择了他们的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