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楚玥等会过来接我,你不用管我,楚玥会照顾我的。”傅言殇颔首,估计心情糟糕透顶了,全程一声不吭。傅思瑶见傅言殇不说话,意味深长地扭头看着我:“秦歌啊,无论去哪里,你都只会丢我哥和傅家的脸!”“这不是你最希望看见的吗,如今我成全了你,还不好?”我毫不客气地推开傅思瑶,“大家都不傻,沈寒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这里,你别说你一点也不知道。”傅思瑶立即辩解道:“哥,我真不知道秦歌前夫为什么会……”“行了,别再假惺惺了。你和沈寒之间那么事,我不想再听了,谁也不是傻子,我不相信时至今日傅言殇连一点猫腻也看不出来。”我话锋一转,直接问傅言殇:“你这个妹妹,你还信吗?”傅言殇皱了皱眉,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对傅思瑶的信任度,已经崩裂了大半。“哥……”傅思瑶红了眼睛,“你在怀疑我吗,我可是你的家人啊。”傅言殇终于说了一句:“从今以后,你好自为之。我很想信你,但我不能侮辱自己的智商和判断。”傅思瑶这下,连一句话也使不出来了,愣愣地看着傅言殇结账,然后拉着我离开。是啊。傅言殇的头脑比任何人都要清醒,他有自己的分析和判断,说到底,也许他给予我的信任,只是建立在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的基础上。我没来由的难受了一下,之前那种被信任、被包容的甜蜜感有多浓烈,此刻的失落感就有多明显!回到家。我看着傅言殇把食材拿进厨房,便在厨房门口站定,问他:“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傅言殇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秦歌,你相信我么?如果我说,不存在想要脐带血和新生儿眼角膜那些事,你信我么?”我直接说出自己的感受:“只要你说了,我就会信。我愿意给你蒙住眼睛捂着耳朵的信任。但是,我确实被欺骗、被伤害怕了,不要骗我,求你不要骗我。”“你是一种青涩稚嫩的感觉傅言殇就这样盯着我,像是在酝酿什么,又像是在迟疑怎么开口。反正感觉他看我的目光很奇怪,似乎有千百种情绪纠缠在一起。“到底瞒着我什么事?”我就在这个男人的注视中愈发心慌意乱,忍不住拽住他的衣袖问:“傅言殇,你能跟我坦白吗?”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给你做毕业体检那时,我确实是对你印象深刻。你满脸通红的样子,怎么说呢,给我一种青涩又稚嫩的感觉。”“那时,思瑶恰好查出血液有问题,但并没确诊是血友病。我承认我最开始注意到的,是你的血型,可我没动过因为你的血,而滋生故意接近你的心思。”“体检之后,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公司年会的那次重逢令我忍不住问自己,这难道就是缘分么?后来,你就辞职了,我也没有刻意地去寻找过你。”“要是我真想要脐带血和新生儿的眼角膜,在最开始的时候直接追求你,不就好了?唯一对你隐瞒的事,只有我的身体问题。”我咬了咬嘴唇,没说话。傅言殇揉了揉我的脑袋,沉沉道:“我的肾,大概好不了了。”“什么叫好不了了?你会……死吗!?”我的心一沉再沉,接受不了地低吼:“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怎么可能治不好呢?”傅言殇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秦歌,我饿了,煮饭吧。。”我满心满脑都是他刻意略过的身体问题,根本就没心情煮饭和做其他事情。可继续这样四目相对下去,我又觉得自己耐不住他幽暗的眸光,低声地问了他最后一句:“告诉我,你还有多少日子?”傅言殇笑得有点苦:“不知道。也许一年,也许几个月。”我心如刀割,一时之间,竟莫名害怕这个给予我温暖的男人,在不久的将来会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之后我们很默契地回避提及生与死的问题。两个人,满满一桌子晚餐。我第一次主动给傅言殇夹菜、盛汤,他诧异地望着我,薄唇翕动了一下,但最后什么也没说。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心潮晃荡不已,大概是这种温馨平静的居家生活,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吧。一顿晚饭恬淡地吃完。傅言殇让我去客厅看电视,他来收拾碗筷。我拗不过他,便乖乖地走到客厅看电视。这时,外面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我开门一看,见张妈怨毒地盯着我,条件反射般踏出去,反手将门轻轻掩上。“哟,还怕我们的谈话被傅少听到?”张妈嘲讽道。我确实是不想让傅言殇听到我和张妈不愉快地闹开。毕竟我不能什么事都依靠他解决,我相信我自己能处理好一些误会。“张妈,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的想傅言殇好,不管你信不信,我也希望他好。”张妈眼也不眨地看了我几秒,一板一眼地说:“嘴上说说,谁不会呀。现在傅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据说换肾就能活命,你要是还有一点为人妻子的良知,就应该将你的肾给他。”“反正摘除一个肾又不会死,就看你愿不愿意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换个肾,傅言殇就能活命吗?可我血小板那么低,连堕胎也有可能发生大出血,更何况是进行这种肾脏移植手术?张妈见我拧着眉毛不吱声,估计觉得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冷笑道:“看看看,我就知道你虚情假意。以前我觉得楚玥很虚伪,可至少一知道傅少需要换肾保命,她第一时间就表示愿意。”“救了思瑶小姐,现在又愿意用自己的肾救傅少,秦歌,你扪心自问,她是不是比你好多了~!”我有那么几秒痛恨自己的血小板低,可说实话,我一点也不相信楚玥会舍得拿出一个肾。“若是她救了我老公,我会发自内心的感激她。”我直视张妈的眼睛,就想知道楚玥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但她现在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你怎么就深信不疑她真的会摘掉一个肾?”张妈一怔,被我噎得很久都接不上话。我看着张妈泛白的双鬓,总觉得她对傅言殇的紧张程度,远远超出了正常值,尤其是从她上次动手打我的时候,那种愤怒感尤其明显!“张妈,你和傅言殇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我忍不住大胆的猜测。张妈一听,表情霎时有点恐慌:“你、你什么意思?”“你说,你是看着傅言殇长大的,我相信你们的感情可能比较深厚,但按照常理来说,你只是一个局外人,可那天竟失控地打骂我。你给我的感觉,更像傅言殇母亲,而非一个普通的保姆。”张妈浑身一颤,神态更加恐慌:“秦歌,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本来也只是猜测而已,此刻一看张妈这个反应,就觉得其中应该有古怪了。再认真一看,张妈的眉眼很难看,和傅言殇竟有些许相似!“你,和傅言殇是不是有血缘关系?”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张妈,眉眼还是有点相似。“我见过傅言殇母亲,但现在仔细一比较,你们的眼睛更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