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外道,信徒更少。
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今天都没有拆掉。
安晓蕾就是在这教堂的门口,看到了小黄毛。
听她说清楚来因,小黄毛有些发愣:“真的打算卖了?不会出尔反尔吗?你可得考虑清楚了,到了大老板的手里就绝对拿不回来的,我可不好惹她。”
看得出来小黄毛是真的怕他后面的那个大老板,也就是说,人家大老板应该是有权有势的,小黄毛稍微了解皮毛,就很惶恐。
若是卖机车能够救奶奶,安晓蕾自然不会吝啬。在她心里面,机车确实重要,但是再怎么重要都不如奶奶。
见安晓蕾是认真的,小黄毛甚至兴奋地搓了搓手:“当然当然,如果是真的,我们当然是欢迎至极!实不相瞒,我的老板也是一个喜欢车的人,到了她的手里面你就不要担心自己的车受到不好的待遇了,只是”他做出为难的样子,说,“只是现在的价格降下来了,只有十八万了,前段时间是我们老板估算错误,将价格抬上去了,你看看你这辆车也不是什么绝版的,市场上还有不少,到时候另外卖的话只怕还会更加低,要不你还是卖给我们算了。”
虽然说便宜是便宜一点。
安晓蕾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这辆车原本也没想能够卖多少钱,旧了还不是绝版,不是那么值钱,现在现在还拿出去的话,找到买家是一个难点,谈到这么高的价钱也是难点,更加难的是对方还不一定能够立即放款——有一些年轻人其实没有什么钱,会选择分期。
等到将钱全部收回来,黄花菜都已经凉了。
“十八万就十八万吧。”少的两万块钱和主体比起来屁都不是,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子,“现在就将车子给出去的话,能不能马上放钱?”
小黄毛更加窘迫了:“这就是我准备跟你说的第二点了——大老板说了,你要是决定将车卖了,我还要将照片给她决定的——虽然说基本上都是一定会过,但是最早也要明天才能收车给钱了。”
钱当然是越早到位越好,医院里面的护士每天都催债一样在她屁股后面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催到奶奶那边去。
见安晓蕾露出不悦的神色,小黄毛嘿嘿一笑,又说:“毕竟是赛车这么久的小伙伴,虽然说我输惨了的时候都会做不理智的事情,但是感情还是在那里的嘛,你强哥我可讲义气了!这样!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来钱的路子,安全,不犯法,来钱快,当天结算,还能救人!做不做?”
“什么东西?”
安晓蕾问道。
不害人是她最后的底线了,接着就是不犯法。现在有个法子,符合上述的要求,还能救人,她当然要打听打听。
“卖血。”眼看着安晓蕾转身就要走,小黄毛连忙又说:“别走啊!很有意义的!你想想医院里面那些要输血的病人,义务的怎么够啊!肯定都是卖的啊!更何况,你不是缺钱吗?你现在卖的只是血啊又不是要你的肾!血能够再生的,怕什么啊!”
安晓蕾承认他说服自己了,尤其是听见小黄毛说清楚价钱之后,安晓蕾就越发觉得合理起来。
有钱,还能帮助别人,何乐不为?
反正现在不卖,姨妈的时候也还是要走的。
合理利用自身资源赚钱,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
打定主意,安晓蕾便对小黄毛说:“那就走吧。”
于是小黄毛将她带到一间破破旧旧的平房前面。
大城市里面已经很少有这样的平房了,占地面积大,又矮,看着好像是占用宝贵的城市土地资源。但是在城市里面见惯了高楼大厦之后,骤然看见这种矮小带院子的房子,忽然之间就有种回到乡村的感觉,总觉得门推开了之后能看见一条懒洋洋的黄色土狗,怕在院子里面,见到人来了都不想哼一声。
莫名的让人放松。
安晓蕾打量着并不小的木门,心想这要真的是他们自己的房子,到时候拆迁了得一夜暴富啊。
“就是这里。”小黄毛一边说,一边迈上台阶,抬起手在门上敲了敲,里面便响起来一声响亮的应答声:“谁啊?”
小黄毛说了自己的本名,里面的人说:“来了!”
没多久,木门开了,从里面弹出来一张困倦邋遢的男人面孔。
脸上的胡子不知道多久没有清理过了,像是面具一样将他的下半张脸都包裹起来,上面甚至挂着一点红油,好像不久之前这个男人才刚刚吃了午饭——上面应该是飘满了油花。短袖,花裤衩,加上肥嘟嘟的肚腩,他看上去就像是刚刚从鸡肚子里面掏出来的一大块脂肪,油腻到叫人恶心。
小黄毛让安晓蕾先进院子,他和男人在门口说话。
他们看上去好像也不怎么熟悉,但是应该还是有共同话语的,至少说话的时候,两人脸上的表情都还算是和缓,看上去不像下一秒就要动手打架的样子。
整个平房看上去像是夹心饼干,两边是一层的小房子,中间是空旷的院子,院子中央种着两棵歪歪扭扭的树,在这个季节,树上挂着一串尚且青涩的菠萝蜜。屋子和院子连接的地方用纱门和沉重的布帘隔起来,布帘并不透光,还是沉闷的深绿色,看上去格外压抑。
那边的中年男人和小黄毛还在说话,小黄毛甚至往中年男人的手里面塞了两条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烟,而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像在说“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