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克对他这个态度早就习以为常,听他这样回答也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带着一脸暧昧的笑容回了自己的房间。
唐岑不知道门外发生的事,他也不知道刚才艾森说出那些话是出于什么心态,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出轨了。
刚刚唐岑就已经想起来,他从离开到现在都还没有和陆晟摊牌,这就意味着他还没有彻底结束上一段感情。但是现在,仅仅只是几杯酒,他就和才见过两面的男人上了床。
唐岑和陆晟最大的区别就是陆晟可以毫不在乎地出轨,他把情感和肉体分得很清楚,他爱唐岑,也可以和其他人上床,但唐岑不是。唐岑不能容忍陆晟出轨,同样也不能接受自己出轨的事实,即使**的快感几乎是和出轨的罪恶感同时席卷而来的。
因为厌恶陆晟的出轨而远走异国的唐岑却酒后乱性,成为了陆晟那样的人。
他被出轨后又立马移情别恋,这样又算什么?就算是报复也同样令人作呕。
喝了酒又剧烈运动,现在情绪激动的唐岑胃里更是一阵翻涌。他掀开被子,脚踩在地板的那一刻,酸软的腿让他差一点支撑不住摔在地上。撑着床头柜站稳了之后,唐岑才拖着赤裸的身体走向浴室。
唐岑趴在水池边,将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在将胃里吐了个干净之后,他还在一阵阵干呕,像是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一样,直到胃部传来的抽痛无法忍耐时,唐岑才停止呕吐。
打开水龙头,看着水流将水池里的东西冲了个干净,唐岑才走到花洒下拧开了阀门。没有调水温,花洒打开时冷水兜头泼在了唐岑身上。
最开始冷水浇下来的时候,唐岑还因为无法忍受冰冷的水温而不住地颤抖,但适应了之后,唐岑就任由水流冲刷身体,将他温热的体温带走。
唐岑在花洒下冲了很久,直到冰冷的身体僵硬得连手指都弯曲不了时,他才关上了阀门。
冲完冷水澡之后,唐岑连身上的水珠都不擦就爬上了床。被冻得嘴唇发紫的他已经顾不上刚才自己在这张床上做过什么了,他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身体,试图从棉被里汲取一点温度。
在寒冷和罪恶感的笼罩之下,唐岑陷入了黑暗的梦境之中。
那个漆黑的梦境之中,唐岑看到了自己曾经深陷过的泥潭,散发着恶臭的泥潭一片浑浊,但唐岑知道,姜妍的骸骨还躺在那淤泥之下,被污泥侵蚀,日渐腐烂。
唐岑站在泥潭边张望,后背却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他踉跄了两步,没有跌进去,但脚已经踏入了泥潭之中。唐岑站定之后再回过头时,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在被推的那一瞬间,唐岑没看清那人的面容,只觉得那双将自己推下去的手似曾相识,和曾经拉起他的手十分相像。
像陆晟的手。
到了当天下午,唐岑才再度醒来,身体上的不适没有半点缓解,反而更加强烈。
唐岑撑着手臂慢慢坐起身,即使放慢了动作,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还是差点让他瘫倒在床上。
眩晕过后,唐岑的头依旧昏昏沉沉的,身上也冰冷得直发抖。他伸手试了一下额头的温度,手背下滚烫的温度告诉他自己肯定是发烧了。
也是,冲了那么久的冷水,以他的体质而言发烧都算是轻的了。
唐岑眼神涣散地坐在床上,隔了很久他才注意到之前散乱在地上的东西被人简单收拾过了,床头柜上还放了一杯水,只是放了很久,水已经变得十分冰凉了。
呻吟过度加上高烧,唐岑的喉咙此时干哑得生疼,也没多想就将凉水咕咚灌进嘴里。水缓解了喉咙的疼痛,也让大脑清醒了一点,但冰凉的液体刺激着敏感的胃部。
高烧加剧了唐岑身上的酸痛感,他慢慢躺下,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捂着腹部忍受着那里传来的一阵阵细微的疼痛。
第40章
“先生?先生?”
睡梦中,唐岑隐约听到有人在他耳旁大声喊着什么,还感觉到有人在不停地摇晃他的肩膀,聒噪得很。
沉睡中被人打搅的感觉很难受,唐岑想赶走扰人清梦的人,但是他的眼皮沉重得只睁得开一条缝,大脑也昏沉钝痛,根本分辨不出来眼前的人是谁,更不要说开口赶人了。
见叫不醒唐岑,原本蹲在床边的女子站起身,走进了浴室里。不知她在里面弄些什么,浴室的水龙头被拧开了,水哗哗地流着。
唐岑听到水声的时候就醒了大半。他费劲地睁开眼,才发现房间昏暗得连天花板的纹路都看不清,顶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他侧过头想看窗外,转动脖子的时候才发现浑身酸痛得连骨头缝里都隐隐阵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