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杨从循他这人虽然好酒却格外量浅,这几口白汤下肚就酒意上头,接连以手拍打窗棂,呼人上楼与他共谋一醉。
这下可把胡三美得鼻涕冒泡,心说这杨秀才果然知书达理,真是个得情识趣之人;你且慢些吃,三爷我这就上楼。
就在这时,停厝在一旁的棺材中突然传出了指甲抓挠板子之声。
胡三他登时就大呼晦气,心说这白僵竟挑此时起身作妖,真是坏了三爷我的好事。
就在胡三他屏息做法,想一把狐火将起身作妖的白僵闷在棺材中烤排骨时,小狐狸突然眼珠骨碌一转,心想不如先借这只白僵吓那阁楼上的秀才一下,待其魂不附体之时,三爷我再从旁将白僵一举格杀。
到时,这秀才势必会对三爷我另眼相看,论不定就能多分他几口鸡肉解馋。
主意打定,胡三他一晃前爪,散去了手上蓄势待发的法术,继续不动声色得躲在一旁潜观。
谁知,这怪事年年有,今夜特别多。
胡三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个怎么看都和仙法道术不沾边的杨从循,竟然在一来二去间,用一匣子薄薄的书本将暴起为恶的白僵打翻在地,令其再也不能动弹。
这下胡三他心下大奇,连忙悄悄溜到近前查看。一看之下,胡三惊奇得发现那倒地不起的白僵脸上赫然盖着一本《周易》!
这下胡三可高兴坏了,心说:“莫非此公就是爹爹口中那个与我胡三有莫大机缘的《易》缘人?此番切不可错过,却待明日寻那秀才当面问个明白。”
于是乎,小狐狸悄悄爬到阁楼房梁之上,向下面睡得昏昏沉沉的杨从循问出一句:“那秀才,你可解得《易》么?”
可就当胡三他在酒桌上再度问出这句话时,杨从循却颇为羞惭得挠了挠头皮:“有劳上仙动问,实不相瞒,杨某才疏学浅,这《周易》又为五经之最,学生……学生实在不曾通晓这《易》书之理!”
“怎,怎会如此?杨秀才你莫要瞒我,你若是不通《周易》,却又为何将此书时刻带在身边?”
“唉,上仙你有所不知。”
待听了杨从循一番解释,胡三他这才了解到,原来杨从循他这回所中的附生,实是秀才中最次一等!
原来,这县试第一名称案首,以下有若干名称‘廪生’。这案首与廪生俱有秀才功名,且由官府每月给一石仓米的养赡之资。
廪生之下,又有若干名称‘增生’。此等生员同样给秀才功名,却无仓米之养。
而‘增生’又下,曰‘附生’,此等生员虽亦给秀才功名,然手中这秀才告身却拿的不甚稳便。
倘若下回县试时,该生员仍在附生之列,主持县试的县令会收回已发出的秀才告身,同时革去这个秀才的功名以示惩戒!
“杨某不才,此番只中得一个附生的功名。若是下次县试时仍不能跻身增廪,这功名就要为县尊大人革去了。
杨某此来,也是要寻一处上佳书院求学。故而随身带着一卷《周易》,也是打谱想藉此试一试书院塾师的学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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