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其他人倒是在宴会结束后陆陆续续离开,面带笑容,想来没什么大问题。”
“嗯。”宋谨书随意应声,倒是没多想。
有母亲坐镇,且来的还是一群娇滴滴的姑娘,想来即便有摩擦也不会太严重,没什么可担心的。
主仆几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三人行至长青院门口,宋福主动停步,门房则背着宋谨书的行李从另一条去明竹轩,将东西送到明竹轩伺候的下人手中,并传话让他们将热水等一系列事宜准备妥当。
长青院。
苏氏轻摇团扇,饶有兴致地与叶婉讲述十几二十年的所见所闻。
那些高门大户里头的弯弯绕绕,哪家又有什么八卦,她但凡想到都说予叶婉听一听,而后从这些事件中教给叶婉一些生存之道。
长辈们长年累月积攒的阅历,用实践检验的道理,传至晚辈的耳中也能使他们少走许多弯路,从而拥有更多时间与机会去体验更高更深层次的东西。
“婉婉愿意听,姨母便与你多讲些,咱们家婉婉是个有福之人,想来都会谨记在心上。”
苏氏可太喜欢外甥女乖巧捧场的模样,不像有些孩子,嘴里应承地好听,转而便将长辈叮嘱当耳旁风,全部抛到脑后。
“阿爹也说我有福。”
叶婉五岁那年母亲病逝,当时叶镖头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发现叶婉因无人照料,发烧烧至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他才感到后怕,幡然醒悟,后悔不已。
听邻居家的阿婆说,那次阿爹连夜带她去医馆看病,结果喝了两天药也没好,反反复复烧了好几回,大家伙都怕她烧坏了脑子,最终还是她阿爹跪求上青云山,道长心善给她治好了,还为她卜命,说她是有福之人。
自那之后,叶镖头就重新振作起来,又当爹又当娘,努力做事挣银子,还时常将“我家婉儿是个有福的姑娘”这句话挂在嘴边,这么多年下来,叶婉听了无数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说明阿爹跟姨母一样有眼光。”苏氏闷笑,慈爱地摸了摸叶婉的手,总觉得有个小闺女在身边的感觉极好。
说到叶镖头,叶婉近来总无法安心。
她心念微动,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将心中疑问问出口,不管怎么样,能得到一个准确答复心头总能安定几分。
“姨母,阿爹这些天可有给您和姨父写信?他回家了吗?有没有说何时来接我?”
苏氏闻言一愣,显然没想到叶婉会在这个时候询问,信确实有,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她正犹豫着,忽见外头的一个小丫鬟满脸喜色进来,回禀道:“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丫鬟话音刚落,身后便走进来一个长身玉立的俊俏公子,宋谨书眉眼含笑,一举一动尽显读书人良好的仪态。
他躬身行礼,向苏氏问安。
苏氏整整一个月不能见长子,心中想得紧,哪里还顾得上叶婉的询问?当即利落起身快步走到宋谨书面前,拉着他上上下下打量。
“瘦了,但身量好像长高了一些,身板也结实了,好好好,看来你在书院有好好照顾自己。”
苏氏心中高兴,又啰啰嗦嗦问了宋谨书许多问题,宋谨书无半点不耐,有问必答,打消了苏氏所有的担忧。
母子俩聊完这一阵,宋谨书才缓缓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叶婉,眼眸微不可查亮了几分,笑道:“表妹在家中可还好,今日生辰宴还顺利吗?”
叶婉悄悄抬眼瞅了姨母一眼,斟酌着回答,道:“嗯,我很好,生辰宴也顺利。”
明明上个月已经与表哥混熟了,可不知怎的,这个月见面,叶婉又觉得表哥很陌生,整个人控制不住拘谨起来,想多说两句,却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苏氏瞧出了几分,无奈打趣道:“方才你不是还问谨儿与康儿何时回来?怎么这会儿见到人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
“姨母,您……您可莫要打趣我。”
“好好好,咱们婉婉脸皮薄,姨母不说,什么都不说了。”苏氏觉得好笑,便说着叶婉的意思应声。
“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