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三条,促使我不再犹豫,服下了一粒。我到要看看,它到底有多狂。那玩意儿在我的体内被消化掉的时候,我的心底一下子火热起来,仿佛有谁放了一把火,越烧越旺,产生了醉酒的感觉,找一个成语形容之,飘飘欲仙。我的手臂开始舞动起来,我想象着雄鹰展翅,我想象着飞龙在天,我的脑袋像就慢慢变成了拨浪鼓,摇啊摇,晃啊晃,天崩地裂,无休无止。世上的一切似乎和我无关了。
这个癫狂的夜晚过去以后,我爱上了迪斯科,小说也不写了,老九表哥那里的供稿也搁浅了,小丁姑娘成了遥远的回忆,和胖妞在一起疯玩才是我的现实生活。因为厂里有门禁时间,所以在厂里住的话就不能放开自己,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于是我申请了外宿,就是搬出来租房子住。便这样一来,开销就很大,有些问题不得不考虚,有些钱不能不花。
外宿申请单很快批了下来,我拿到了每月100块钱的外宿补助。这说明,公司是鼓励大家外宿的,毕竟宿舍楼就那么几栋,而员工却越来越多。人多了就没地住,这也是管理层比较棘手的一个问题。
比如我们宿舍,两年前我刚刚入住的时候,共有七个室友,也就是说,一间寝室住八个人。现在呢,一间五六平米的单间里却要挤上十二个人。十二个人住一块是个怎样情景,每日下班宿舍内仿佛空难来临,又吵又闹,叽叽喳喳,七嘴八舌,乱成一团。而且南腔北调,你说你的河南话,我说我的陕西话,真是不让人有一丁点的安静。
在大部分时候,我是向往安静的。尤其是在睡觉的地方,我最担心受到干扰。所以只要其它人一吵,我就睡不着。
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我要跟两年之久的集体生活道一声再见了,我要搬到外面跟陈宫一起住了。跟陈宫合租也是我早就考虑过的事情。我自己一个人负担不起昂贵的房租和水电费,我必须要找人合租,否则我的下场将会很惨。而且我主要考虑到,自己的银行卡里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了,由于我肆无忌惮地吃喝玩乐,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存住多少钱。
之所以找陈宫,是因为我信得过他。截止到目前,我能信得过的人也只有陈宫了。胖妞我都信不过。她毕竟是个外乡人。而且感情这事儿,谁也说不好。今天她深爱着你,今天一过,说不定,她都能偷偷把你给卖了。
事实上,我其实并不了解胖妞。当然,我也不需要对她过多了解。
我们住的地方是一个小区,名唤“又一村”,村里大概有将近二十栋单元楼,我们的“家”位于最后一栋单元楼的第六层。需要说明的是,没有电梯,只有楼梯,而且楼梯很陡峭,上楼下楼都感觉是在上山下山,攀岩附壁。每天我和陈宫都累得气喘如牛。不过也有它好的方面,空气清新,光线明亮,冬天温暖如春,夏季不用担心蚊子咬。
我们租的是两室一厅,我和陈宫分别有着自己的房间,我和胖妞住在我的房间,陈宫和他的女友住在另一个房间,我们各行其是,和平共处。当然,住在我房间里的不仅有胖妞,还有很多其他姑娘。这都是后来的事,后来的事后来再谈。
关于我的内宿生活,还有一些补充的地方。毕竟住了两年,多少有些感想。我在第一年里,经常是早睡早起,早睡不一定睡得着,但一定要躺下来。哪怕两个眼睛睁得桃核大,也要按时睡觉,按时起床。
后来就不行了。后来就变成了晚睡晚起,基本上凌晨十二点之前不能睡的,即使躺在床上,也不会睡,要么看书,要么玩手机。第二天早上几乎从不吃早餐,会一直睡到上班时间才火烧火燎穿衣穿鞋洗脸刷牙然后再风风火火往车间赶。
迟到了,老大照样会骂你个狗血淋头体无完肤。
刚搬进宿舍时,常被老员工欺负,替人端脸盆、洗袜子、搭凉个衣服之类,然后等到自己做了两年,也成了老员工,不由自主欺负起那帮刚来的新员工。这就叫规矩,而且约定俗成。情形跟在监狱里做犯人所遭遇的差不多。另外还有一点,室友们常常为会熄灯问题闹个面红耳赤。
有的室友喜欢看书,当然我也是,那么就不想太早熄灯,我们的理想熄灯时间是午夜三点。我们这样想,肯定有人反对。他们的说法是:灯一秒钟不熄灭,人就一秒钟在失眠。也就是说,开着灯,他们睡不好。于是,我们两拨人就形成了两派,熄派和不熄派。后来的两派之争一直延续至今。
战场上的情况经常是这样,到了一定的时间,比如是十一点钟,熄派人士要睡下了,就正大光明地抬手把灯熄掉,顿时屋子里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