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沸腾到顶点,一万八千个娘们儿的吼声几乎都把体育馆的房顶震塌。
只见红色发怒的妇女一次次冲向主持人,毫不停顿,永不疲劳。主持人渐渐支持不住了反应也慢了,闪身也不灵活了,几次被那妇女擦着边儿,衣服扯了几个大口子,里面的身体也被刮得血肉模糊。终于,当该妇女又一次向他冲来时,他没躲过去被那妇女顶翻,挑在头上挣扎了片刻高高地甩了出去,摔在栏杆上耷拉着头一动不动了。“咦——”全场的妇女惊叹了一声,即而狂热地鼓起掌。“刀子……剪……钳子……和镊子……”
无影灯下,一群白衣白帽戴着大白口罩的医生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手术……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架推床被护土从里面拉出来。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元豹闭着眼静静地躺在床单下面。
他的脸苍白、安详、光洁平滑。
推床沿着走廊向远处推去,轻快地滑行,轱辘滚动在地板上一点声响也没有。
刘顺明、孙国仁、周吴、郑王四位姑娘和妇女界的头领们站在走廊尽头等着推床的到来。
推床到了他们面前,他们凝视着躺在床上的元豹。
“手术进行的怎么样?”孙国仁问护土。
“十分成功。”护士对孙国仁说,“你们放心吧。”
“他多少天能下床活动?”
“很快。”护士推着床往病房走去,回过头说,“他割掉的是累赘不对吗?”“对对。”孙国仁说,这样我就松口气了。“
“你本来没必要紧张。”刘顺明说,“这只不过是一次普通手术,他又不是第一个做这种手术的。”
孙国仁转身和妇女们一一握手:“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的工作是不会这么顺利的。”
“不要客气。”为首的老娘们儿说,“培育社会主义新人是我们共同的责任,义不容辞,毋庸言谢。”
“唐元豹出院后,还能和我们住在一起吗?”郑姑娘问。
“恐怕不能了。”孙国仁堆着笑说,“小姐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努力学习吧,等你们毕业后走上社会,会有很多可造之才落到你们手里。”王姑娘说:“我们会想唐元豹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代包妇女参加比赛。那可是大事,比和我们住在一起要重要得多的大事对吧?”王姑娘纯洁信赖地望着孙国仁。
“是的。”孙国仁说,“他称事休整,就要奔赴疆场。”
“我们衷心祝他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王姑娘代表同伴们表态。“怎么会不呢?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他这样精心裁培的了。”“也就是在咱们中国,有这样优越的条件。”刘顺明补充说。“请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病房里,元豹坐在床上,四周堆满鲜花,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手术后,有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没有,感觉非常好,非常轻松。”元豹眼睛朝上望着,形容着自己的感受,“好比背着一个大箱子走了几百里路,突然扔掉了,尽管箱子是金银珠宝,但还是感到由衷地轻松。虽然蒙受了一些损失,但总不至于因此累死了,同时也可以更快地赶赶路了。”“请问,你扔掉了这个箱子……”一个戴眼镜的记者话刚说一半,就引起了屋内所有人的哄笑。
这位记者有点不好意思,推推眼镜,改变了一下措辞说:
“请问,你同意接受这种手术时心里想的?难道就没有一点……嗯,譬如说,……犹豫吗?要知道这是个……嗯,怎么说呢……很重大的决定。”
“犹豫当然有,但克服了。一想到祖国重托,人民的期盼,我脑子里就没个人的地方了。再说,好钢用在刀刃上,好酒用在国宴上。我唐元豹的下水本是捂臭了也端不上桌的玩艺儿如派了这么大的用场让全国人民松了口既是我的光荣它也不冤战马阵前死壮士刀下亡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至今思项羽做千秋鬼雄死不还家……”
“打住吧打住吧,我们很明白你的意思了。”
“是么,看来我把你们估计低了。”
“你最好别把我们当白痴,在上光打蜡这个专业方面我们的段位都不比不你低。”元豹嘿嘿地笑:“那就说点实在的吧,你们真觉得我做出这个决定很重大吗?你们真觉得那玩艺儿特别有用?”
“从常理上看应该是这样吧?居家旅行,人人必备,解头疼解心烦解谗解懒解腰酸……”
“看们你们真是物尽其用。但对我来说做出这个决定很容易,就象决定割个盲肠割个扁桃体……”
元豹压低声音微笑着神秘地说:“——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个人生活。”记者们恍然大悟,接着纷纷低头在小本上记下元豹的这句话。“少说,你始终一贯是枕戈待旦?”一个记者看着自己的小本问,“始终在海峡两岸实行‘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