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在这里上学吗?有空吃顿饭怎么样?&rdo;少年望着她姣好的背影微眯着被阳光或是耀眼的她刺痛的眼,喊。
&ldo;以后有缘遇到再说吧!&rdo;江若岩没有拒绝,不是想红杏出墙啃这株小嫩糙,只因还有一件衣服的人情没有还,或许刚才该直接给他钱的。
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上的薄汗,江若岩好奇地打量古香古色的校长办公室。真奢侈!这哪里是办公室,明明就是小型博物馆嘛!从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木质门窗和家具发出的淡淡幽香,这是上好的檀香历久熏出来的古香,混着古老的木头香,比任何用化学方法调配出来的香水高贵几千几百倍。
一切的家具、陈设都仿照古代,或是本来就是古物,没有沙发、玻璃茶几等现代社会的必备家具,几张老式的雕花红木椅规矩地围着一张相同花色的几案,算是待客用的,江若岩抽出一张椅子坐下。四条一人多高的苏绣屏风折成一个形区隔开办公区和会客区,那屏风绣工颇精细,用料考究,图案是颇应景的梅兰竹ju四君子。旁边的多宝阁上多半是散发着清冷之光的瓷器、玉雕,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未及仔细欣赏便有一阵清风袭来,接着是门开了,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ldo;现在几点了?&rdo;冷清而高贵的声音出自衣着典雅的雷母董庭芳。
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江若岩满不在乎地说,&ldo;十点零八分!&rdo;
&ldo;你还知道?&rdo;董庭芳拂袖走往内里的办公室,甩过来一句,&ldo;我的秘书没告诉你九点上班吗?&rdo;
&ldo;说了,但我起不来嘛!&rdo;江若岩耸了耸肩。
拜托!又不是她非要来不可,这个时候来已经是给了婆婆面子了,难道她还真打算让她做个朝九晚五的校长助理吗?
如果她想上班的话多的是地方,大姐夫那里,李拓疆公司,安琪家集团……多得是职位任她挑,随便拈一个也是月薪上万的经理好不好?
自从雷厉风回部队的第二天,她的婆婆美其名曰来照顾、看望她,实际上坐了不到两分钟就走了,话没说两句,冷冷酸酸的诸多挑剔。雷厉风一走,她在婆婆面前没有先前的拘谨,想起安琪的话,江家三个极品无情的妈她都见识过了,还怕一个满肚子诗书的校长吗?婆婆说一句她便回敬一句,态度不卑不亢,自有一股千金小姐的傲气,反倒叫董庭芳一时不能适应。
她可不是任人欺负不敢吭声的小媳妇,以前是顾虑雷厉风的面子,更是尊敬她是长辈,现在没有必要伪装,毕竟是要长久相处的家人,应该彼此习惯各自的脾气。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摸透了婆婆的脾气,不以为她一味的卑躬屈膝、委曲求全就能打动婆婆,令她改观。不如就做回自己,省得端着大家都累。
结婚是新生活的开始,而不是失去自己,勉强自己变成别人期望的人,到头来丢了自己。她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她亲妈、大妈、小妈,不都从花季少女变成面目狰狞的势力妇人。
生活是自己在过,即使枕边人也不替代你走过。所以,她要做自己。
再过了些时候,她的秘书打电话来通知她九月一号正式上班,并给她送来一套职业套装,也就是现在身上穿的这件。本来她没打算穿这件,但是她的秘书未免太尽责了,今晨七点就打电话催她起床,并再三提醒她穿上套装,为了不叫秘书难做她才勉为其难,可不是为了婆婆大人。
文文静静的秘书约莫三十岁,跟她的管家盛俐差不多年纪,一身古板的黑色套装,挽着髻,带着黑框眼镜,标准的老姑婆打扮,跟在婆婆身后畏畏缩缩,越加衬得婆婆的威势。
她这样近乎蛮横的态度令习惯了上流文人学者彬彬有礼、斯文和气的董庭芳叹了口气,娶到这样不懂规矩、不识大体的媳妇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偏偏儿子又拿她当宝贝似的,教她莫可奈何,只能慢慢调教了。
&ldo;以后不可以再迟到了,小邱你带她到办公室去熟悉一下环境,给她安排一些文书一类的工作。还有,提醒她及时上班!以后如果她再迟到就是你的责任了。&rdo;邱秘书简直就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唯唯诺诺抱着文件夹退出去,恭敬地关上门,连脚步都是细细的,只差没福身行礼了。
江若岩哀怨地看着窗外枝繁叶茂的参天古树,这遮天蔽日的大树安安静静看着时光荏苒岁月流逝,任凭别人主宰自己的命运,不会争取,不懂反抗,只一味矗立,管它狂风暴雨,和风暖日,且过一天算一天,真叫人心寒。
她江若岩可不是根系绵长的树,她是树上的鸟儿,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这棵树倒了就到另一棵上做窝。强势、jian猾如雷厉风都对她妥协了,何况是外厉内荏的婆婆?话又说话来,犯不上为了几句话起冲突,她不过来几天虚应景罢了,又不打算干长。
跟在邱秘书后面进了校长办公室外面的公共办公区,她的美貌立刻立刻引起轰动,她却已习惯了无数嫉妒的、羡慕的、不屑的、垂涎的、爱慕的眼光,不过这里到底是高校最高权力机构,人员素质也高,众人打量过后就各自忙各自的,不再关注她,偶尔投来一个灼热的视线也匆匆就收回去了。江若岩把迪奥限量版包包往办公桌上一放,拉开黑色转椅坐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办公室了,看别人坐是一回事,自己坐又是另一回事。
桌上只有一部液晶电脑,一些文具,档案夹,再无其他,倒是整洁利落,很像她婆婆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