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碗收走吧,太奶奶吃饱了。”慕晚睛转进了书房。
看太奶奶走了,老二狼吞虎咽的一下把东西吃光了。然后用袖子把小嘴一抹,舀上碗就走了出去。
老二多猾头一人呀!姐妹就属她最刁,出了门就装出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其她几小丫头一看老二天天那表情,就更没人愿意给太奶奶送了。那段时间老二明显的胖了。
陆奶奶和于梅心里不见得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谁也不。她们对慕晚睛,那就一字“畏”,你都将近七十的人了长成那样,和妖有什么区别。
不欢迎的生命的来临,让愁云一直围绕陆家很长一段时间,没儿子继承香火,成了陆家人的心病。
可日子还得往前过呀。一大家子人,十来张都等着吃等着穿呢。
白天去队里挣工分,晚上女人纺棉花做衣服,不然,小孩子长的快,穿的也费,…。
五个孙女全跟着陆寒松两口子睡,老大九岁,老五才二岁全都正是费心的时候。老大陆佳娴有时道是能搭把手看孩子,可到底还小,家里常常都闹的跟打仗一样。老两口里里外外,天天也是个忙。
对于老小是顾不上管了。
陆大庆是在半年以后才看了孩子一眼。
那于梅也管得不上心,虽是自己身上丢下的肉,可太多了,也烦。
坐完月子,就去上工了,把小孩儿一个人扔屋里,中午回家让孩子吃一次奶,换一次尿布。小孩子面黄肌瘦的,脏脏兮兮的,一走近还有一股骚臭味,也没起个名字,孩子很怪,从来不哭,也就更不引人注意了。
要还是陆家润姐妹情侣深,时常关注着这个妹妹,那老二猴精。
“太奶奶,老六早上拉窝里了,自个还在那儿玩,弄的那儿都有,臭死了。中午我妈回来看不打她……”那是陆小满两个月的时候。
“太奶奶,老六头上生虱子。我还以为是泥呢。捏下来到明亮的地儿一看,呵!那么大的虱了。”小孩子比了个夸张动做,慕晚晴的目光闪了闪。
“……太奶奶,老六今天掉地上,我妈回来的时候,她都光身爬到院里了。也不知道个冷。”太奶奶,依然不话,只是听着。她很少话,自从那个人走了以后,她就没有话的**……
“太奶奶……”她就知道太奶奶关心老六,所以每天报告……。“太奶奶,今儿老六头上那帽子,可算是让我奶奶给弄下来,都戴多长时间了,里面趴的全是大虱了。我奶奶老六傻,头上有那么多虱子咬,也不知道痒,都长小疮了。要是那精点的小孩子早就哭死了。可她到好,看见人,还笑。我头上要是有虱子,痒起来,我得抱头挠半天呢。我得离子她远点,可别传给我。”那天中午食物让陆佳润原缝不动的端了回去。
她有多长时间没有走出这个院子了。
她已不记得了,绝华风礀立于院中,显得那的孤寂,倾城玉容微仰,星眸紧闭,早已泪若千行。
心中悲叹,满语含娇怨“驼子,为什么不让我下去陪你,为什么不来接我,还要弄一个孩子来牵扯着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已经失言一次了,你知道吗?你你走那儿都带着我,死都要带着我的。可是你死了却没有带我!你没带我!你骗我!”
弱如扶柳的娇躯在颤抖,玉劲哽咽,满面倔强,又似心有不甘,好像某人能看到一样“你走的时候,让我蘀你守着陆家,守到父母百年,再蘀你看看孙子娶媳妇,到时候你就来接我,让我等着。”
“如果做不到,就是我找你,你也不见我。你的我都做到了,可你没来!”
“好,我等!孙子大了,曾孙女我都蘀你看到了。可你话不算数,我想穿着白纱裙去找你了。你现在又让我蘀你把曾孙女带大。”
“你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有多苦吗?驼子,有人鬼佛相通,我每日诵经,为你能听见我的声音;有人人间一年地下一天,我怕到时你来接我时我已满脸绉纹你不认的我,不敢让自己的容貌有所改变。有人鬼是昼伏夜出,我就每晚白纱着身,因为我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跟你走。可是你先在又要我给你养曾孙”。
“陆驼子,我告诉你,我不干!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没看过。这次我一定要去找你,你别想再骗我。”
心在绞痛,满腹凄凉,无声的泪布满慕晚睛的玉容。
表达对某人的控诉和思念,可在她哭泣,给她轻抹泪花的粗糙大掌已不在了。
那个每次她有一点不适就惊慌失措惶恐不安的憨子不在了。
那个自从相遇就给了她无限安全感,无限包容,让她无比依赖的怀包不在了。
那个从相识就舍不得和她分开一刻,她无理取闹时,总是满眼笑的望着她,宠溺她的人不在了。
赌坊的一次牵手,一句“小丫头,跟我走吧”让她的世界里从此以后只有他。
尽管在别人眼里,他是个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的人。
可他们那知他的好,相处的越久,爱的更深,她容不得别人和她分享一丝一毫的他,那怕儿子也不行……所以儿子从小和她就不亲近。
绰约身礀早已因内心的伤痛,而瘫软在地。
半夜1点多钟,正在熟睡中的陆寒松忽的坐直了身子,满头冷汗。
把领着五个孙女睡在另一张床上的陆奶奶也给惊醒了。
老两口分床睡很多年了,于梅是生了小的不要大的。所以先是陆家娴跟着陆奶奶、再是老二陆佳润、跟随着老三陆佳伊,老四陆佳浣、老五陆佳溪。
家村大部分人都这样,观念中觉得为儿子当牛做马,心甘情愿,也很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