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晟关了店面,回来时,锦白已经半眯了眼睛,又累又饿,身上冰凉了一片,病恹恹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ldo;说,你到底还会什么把戏?&rdo;顾晟拽了拽锦白的尾巴,让他因为疼痛清醒了几分。
&ldo;不会了。&rdo;他低着头,哑声道。
&ldo;真的?&rdo;顾晟有些不信的问道,&ldo;你那天趴在我身上舔啊舔得,到底在干什么?&rdo;
锦白听到这个,心虚的吸了吸鼻子,&ldo;吸……吸阳气……&rdo;
&ldo;这对我的身体,有什么危害?&rdo;
&ldo;没……没有……&rdo;锦白小声说:&ldo;就是正常的发泄。&rdo;
顾晟盯着小家伙看了一会儿,见他害怕的微微发抖,怯生生的小模样倒是不像撒谎,这才伸手扯住笼子门上的铁柱,使劲往两边一掰,那笼子便彻底变了形。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锦白从笼子上滑落下来,奄奄一息地跌在桌子上,先是呆了一会儿,随后才开始低声啜泣起来,&ldo;我……我要回家……&rdo;
被顾晟彻彻底底地折腾了两回,锦白真的被整怕了,心里委屈得要命,他突然觉得虽然家里人有些不重视他,但是总还是好的。现在,他躺在冰凉的桌子上,浑身酸痛,一点力气也没有,疼得要命。
&ldo;我不要在你家呆着了,我要回家。&rdo;他一边说一边哭,眼泪忍不住得吧嗒吧嗒往下掉。
顾晟盯着他看了两眼,转头便出了门。锦白使劲爬了一下,却爬不动,只好摊在桌子上,一团软泥似的。
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奶瓶,用温水烫了一遍,烧了点热牛奶装进去,递到锦白嘴边,&ldo;喝吧。&rdo;
锦白饿得狠了,闻到奶香的时候就受不了了,伸出爪子抱住奶瓶口,咕咚咕咚地吸着奶,中间还被呛了一口,从喉咙里咳嗽出来。待他喝饱了奶,才终于有了力气,把自己蜷成一团,默默呆在角落里掉着眼泪。顾晟也不说话,看他喝完了,扔下奶瓶就走了。
晚上的时候,顾晟躺在床上,没了那个小毛团窝在他身边,他竟然觉得睡不着了似的,只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发现小家伙竟然真的是狐狸精的时候竟然会有瞬间的杀意。
其实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了,一只狐狸,知道饲主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是一回事,可能通过别人和他对话就是另一回事了。他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可是后来却迷迷糊糊得睡着了。若不是早上敏感的发现了小家伙竟然长大了那么多,他说不定把这茬就忘过去了。
不能怪他反应那么强烈,他从小看过听过的传说里,哪一次不是什么狐狸精害人的故事。何况若非如此,那么这小家伙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呢?像隔壁的那个小鬼,就不会刻意隐瞒。
顾晟就算再粗神经,也是特种兵出身,对周围不可掌握的事情,总是有一种危机意识,遇到锦白这样的不可知因素,总是比一般人警觉一些。他想不通,以前自己把小狐狸弄得奄奄一息,他都不肯亮出身份,若不是自己识破,这小家伙是不是就准备一直装作普通的狐狸?
当然,他并不知道,他刚碰到锦白的时候,对方的力量已经衰弱的和普通的狐狸一样,除了灵台清明以外,再无不同。
顾晟呕了一个晚上的气,仍然觉得心情不爽,早上天气快亮了的时候,他再出门去看,锦白竟然已经不在了。他心里有些微微的失落,甚至连开店的心情都没有,索性在家里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晚上的时候,小鬼过来看他,小声说:&ldo;锦白走了,他说他要回家去。&rdo;
&ldo;锦白?&rdo;顾晟疑惑地问道。
&ldo;就是那只小狐狸精。&rdo;
他郁闷得发现,原来过了这么久,自己连小家伙的名字都不知道。
&ldo;锦白很不好,好像受了伤。&rdo;小鬼小声嘟囔着,&ldo;他教了我几样法术,今天其他的鬼都不敢欺负我了,我不想他走。&rdo;
&ldo;他自己想走了,谁拦得住,跟我说什么。&rdo;顾晟冷哼了一声,转身回屋去了。
第二天,他终于开了店面,煮坏了一锅汤头,拉坏了三次面。又过了一天,外面下起了雪,生意很差,顾晟站在店门前,看着门外鹅毛般的雪花哗啦啦下下来。
他站了一会儿,直到转了风向,雪飘进了店里,才进了屋,刚想关门,便看到隔壁那只姜黄色的大猫摇着尾巴朝他走来,稀奇的是,那猫走了一路,竟然没有脚印。
大猫站在他面前,咬了咬顾晟的裤管。顾晟沉默了片刻,便伸手锁了店门,跟着大猫往外走去。他们走过了无数的巷子,街上的人越来越少,雪越下越大,顾晟的身上落满了雪。
可是他脚步未停,大猫也越走越快,一人一猫就这样在雪地里急行着,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拐过了几个巷子,大猫将顾晟带进了一个死胡同。锦白白色的毛发几乎和雪花融为一体,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他哆哆嗦嗦地蜷缩在角落里,黑黑的鼻头上凝了一块冰,全身上下都落满了雪,眼看快要被雪花埋了似的。小家伙闭着眼睛,不停地抽着鼻子。
顾晟走过去,弯腰把他抱了起来,&ldo;喂,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窝在这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