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作恶多端人面兽心的孙建业却还活得好好的?他即将合法地继承她的一切,然后用自己的小人伎俩掩盖她的死亡内幕,彻底洗去他罪恶的过往。
凭什么?
她问夕阳,然而夕阳无动于衷。
不过也不是全然地无动于衷,它最后的那抹光辉忽然像海浪一样涌动起来,仿佛为了表达对沈乔控诉的不满,它涌动地越来越厉害。
最后,连沈乔的灵魂都控制不住地受到了波及。周围的一切被阳光扭曲成了光斑,像是一个个在科教频道看到过的宇宙虫洞,把她也给裹了进去。
……
&ldo;啊‐‐&rdo;
沈乔惊恐地尖叫。
&ldo;叫什么?哦哟吓死个人了。&rdo;熟悉而陌生的吴侬软语在不远处拈嗓说道。随即声音一顿,&ldo;碰!哎哎哎你们不要耍赖皮啊,不要以为我没看见。拿出来,我碰了!啧啧啧……运道真真好,胡啦!&rdo;
沈乔惊魂不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身穿墨蓝色蕾丝旗袍的陈秀云不知道是人是鬼,正坐在客厅跟人打麻将。
其余三家的人也眼熟得很,一个是隔壁李福涛的老婆张桂英,另外两个是她两个婶婶俞泉跟杨晓琳。
这三个人……不,这四个人不是早几年都死了吗?怎么凑一块打麻将了?
现在阴曹地府的待遇这么好,还能娱乐一体化?
&ldo;我说大嫂,你今天都赢了多少把了?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我都快输掉底了。&rdo;
二婶俞泉兴致阑珊地一边理牌一边说道,顺便往沈乔看了一眼,&ldo;小乔你也太能睡了吧?这一觉太阳都落山了。晚上吃什么?看你妈这手气,今天是要把我们三个的底裤都留在你家啊。&rdo;
沈乔深吸一口气,抚摸自己的胸口。
温的,有心跳。
她……她没死?
她瞪着眼睛看牌桌上的四个人,听到她妈陈秀云头也不抬地说道:&ldo;早上刚刚买的三眼蟹啦,个顶个透骨新鲜,活的哟。桂英啊,从元过几天就要回去部队了,叫你家老李过来一起呐,跟他们兄弟三个一块喝几杯。我自酿的桂花酒啦,不会醉的。&rdo;
陈秀云是江南人,嫁到檀溪镇多年,一口江南调还是没改过来,每个断句后面都得拖着软软的长音。听得惯的人觉得她声音甜美软糯,能把人心头的浮躁都全部吹跑,听不惯的人就觉得作,太作,作得人鸡皮疙瘩都来不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