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珍珠有些不太明白地偏了偏头,疑惑着。但看小春如此高兴的模样,便道,「珍珠虽然不懂,但只要恩公肯做,便一定会成功的!」「好珍珠,今天我高兴,这钗便买下来送你了。」小春大笑两声,掏了银子付了帐,便把银钗塞进珍珠的小手里。「谢谢恩公!」珍珠得了银钗,欢喜得不得了。小春这时突然瞥见珍珠手里的银钗身慢慢地变成了黑色,他有些疑惑地顿了顿,但后来又想到可能是这些日子为了云倾的解药,老是摸一些蜘蛛、蜈蚣、蝎子、蛇鼠的,那些毒物残留在自己手上,才把银钗给喂黑了。但瞧珍珠欢天喜地的模样,钗都给了,要收回来肯定扫了姑娘的兴。小春转了个念头想,没关系,等会儿偷偷拿过来洗洗,别叫珍珠发现便成。「走了走了,咱们快回湮波楼,我也好久没看见爹了,不知他有没有想着我这个儿子。」他拉珍珠连忙往街上走。「老爷每天都念着恩公的名字。」珍珠说。「真的吗?」「嗯!」珍珠用力点头。珍珠这一点,小春可欢喜了。有人想着念着,心里可舒服了。然而此时,十几步外,还有个也是想着念着小春的人,只是人家跟了他大半条街了,他却全然没注意到。云倾冷然看着小春赠钗给别的女子,心里像是被人拧过碾过一样,非常地不顺畅,十分的不快活。平时在他面前就美人美人地喊,他还以为小春只看着自己一个人。85谁知道,原来这人对任何一个认识的,都是摆出这般灿烂的笑靥。「该死的赵小春。」云倾一个呕啊,简直非言语可以形容。他拳头握得死紧,忍着冲上前去将这棵烂桃花拖回府里关起来、锁起来,不让任何人碰触的冲动,就放任小春和那名少女这样一路走下去,想看看小春究竟是还有哪一面,自己未曾见过。心里头不快活,一口气闷着,云倾左一声冷哼,右一声冷哼,周身散发出的气息简直就是生人勿近,近者找死。一顶轿子从街角来,转个弯要绕进巷子里去,前头俩个轿夫本想出声请这挡着了路的白衣姑娘让路,嘴巴都还没开,云倾头一个转过来,冷冷地看了轿夫一眼。轿夫顿时瞧出生得万分漂亮的白衣人是谁,跨进巷口的脚硬是拐了个弯差点打结,轿子一歪,里头的达官贵人在轿子里头一撞「哎呀……」地叫了声,轿子连人便飞快逃得远远,连半刻也不敢多做停留。「哼!」云倾又将视线放回小春身上,见小春和那紫衣姑娘走远了,便加紧脚步赶了上去。过了好一会儿,小春走到湮波楼门口,他珍珠一路有说有笑地,相谈甚欢。这时突然有个身着锦衣华服的男人从湮波楼里飞奔出来,在小春还没来得及反映之前猛扑上小春,把小春整个人紧紧搂进怀里。男人、居然是个男人!云倾看得当场青筋爆裂,手里暗器已然在握,下一刻便要发出,让这对奸夫淫夫尝点苦头。小春见抱着他的男人又开始嚎啕大哭,便拍了拍他的背,笑道:「爹,大庭广众的,你这可不好看啊,别哭了啦,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云倾远远听见他们对话的内容,虽然立刻停住急发的劲力,但梅花针已然发出。幸好灌在针上的力道被他收得差不多,针射出没几尺,便无声无息地掉落地上。小春耳朵灵光,似乎听到了空中有什么声音传来,疑神疑鬼地四处望了望。云倾见况立刻将身影隐入大树之后,没让小春发现。只是方才那一仓促收劲,内力反弹震得虎口发麻胸口闷疼,云倾咳了声,这才惊觉自己怎么失了分寸,从跟踪小春以来就沉不住气、频频犯错,平日的冷静自持全不翼而飞。赵小春……云倾咬牙切齿。铁定全是因这赵小春,自己才如此方寸大乱!「小兔崽子,刚认了爹,接下来就消失十天半个月没个人影,你这不是存心让爹着急的吗?」云倾听得那男人带着哭腔说。「爹啊,我不是跟你说我还有事吗?自然是得空了,才能来看你啊!」「没良心、没良心,你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男人抬起头来,望着小春,在热闹繁华的街上大声控诉着。过往的人群指指点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看那牌匾上写着的湮波楼三字,便是不屑里带着笑、笑里带着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