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水放下书:&ldo;您故意吓她。&rdo;
何一笑挑眉:&ldo;我看她一眼就成这样,将来遇见比我凶恶的待如何?&rdo;
江逐水望向他,笑道:&ldo;在徒儿眼中,师父再好不过,如何算得上凶恶了?&rdo;
11、
何一笑见他眼中一片赤忱,直直看过来,丝毫没有避忌自己的意思,竟不知如何接话为好。
此行他是念着徒弟初上位,怕对方遇见难办之事,特来问一问。江逐水引他坐下,沏了茶,仍如从前恭敬。
何一笑瞥见他手边书册:&ldo;在看什么?&rdo;
江逐水道:&ldo;前些日子与涿光姑she打了交道,发现自己所知不多,找些相关的看看。&rdo;
提起二山,他难免又说了此次对方的反应。照理如今三山未完全翻脸,涿光态度这般敷衍,怕是做好打算,要与狱法山不甘休了。
何一笑拿过书,翻了几页。
&ldo;没什么好看的。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便是。&rdo;
江逐水知道江卧梦剑法虽好,却是师父最好战,与人动手最多,便道:&ldo;此次见了涿光山的白虹贯日,虽是沈鸣使来的,也可窥见一二任白虹的风采。那白虹一剑当真如传闻一般吗?&rdo;
何一笑摘下青娥剑,置于膝上,方道:&ldo;我与任白虹交过手,他剑法高则高矣,并不惊艳。当年我虽伤在他剑下,但此时再战,胜负还未可知。&rdo;
他提起任白虹时,态度随意,的确不是上心的样子,江逐水心上一颤:&ldo;他伤了师父?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回?&rdo;
何一笑嗤笑道:&ldo;我与任白虹交手时候他还没做山主呢,只是碰巧撞见。&rdo;
江逐水不解:&ldo;早先时候涿光山野心未露,怎敢对师父出手?&rdo;
何一笑抚过膝上青娥剑,冷笑道:&ldo;我何时说是他们先动的手?是我看不过他师弟,断他一指,任白虹才找我寻仇。&rdo;
&ldo;这……&rdo;江逐水不知说什么好,细想后有些果然如此的恍然,&ldo;任白虹既是要为师弟报仇,怕不会对师父留情,那……&rdo;
何一笑原先脸上隐约有笑意,此时却隐没了:&ldo;涿光山弟子有师兄帮着报仇,我也……有啊。后来是大……你爹出手相帮,了结了这事。二十多年前,你爹与任白虹又遇上,仍是胜了。&rdo;
江逐水时时将心思放师父身上,没有错漏他在提及江卧梦时的不自然。
江卧梦是江逐水的父亲,也是何一笑的大师兄,经此提醒,他回顾过往,惊觉何一笑从未喊过一声师兄。
他知师父性情桀骜,没什么知交好友,莫非与父亲也不睦?可偶尔听那只字片语,不像这么回事,犹记得何一笑将信物交给他时,提起过江卧梦,其时真情流露,若说情谊浅薄,他是不信的。
这本是桩极小的事,江逐水不知自己为何要想这些,却忍不住一想再想。
其实也不是毫无线索。记得母亲在时,便与师父少有交谈。何一笑不喜拘束,唯独面对母亲时有所收敛,此时想起,这绝非客气避嫌,分明是不愿深交。
可师父对他却是真的好。
母亲在生他时落下病根,后来比之常人更为体弱,待他不至于少衣食,但脸上从无笑容,温情少之又少。两相比较,在他心里,不止视何一笑为师,更视之如父如母。
之后母亲过世,他几次病重,也是师父寸步不离地悉心照料。如果他的父亲不是江卧梦,如果师父与父亲之间情谊尔尔,对方有何理由待他至此?即便有首徒二字,份量也不及吧。
他想了这许多,在何一笑看来便是在出神,皱眉道:&ldo;可是近来太忙累着了?去休憩片刻吧。&rdo;
江逐水忙道:&ldo;不,只是……&rdo;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想了些什么,便道,&ldo;师父必定胜过任白虹许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