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惜月嘴角慢慢放下来,那双好看的眸子里也充满了危险。
他们的年龄相仿,一个早早继承了家业,一个刚从学校出来。
他们的眼神都是一样的,也许从某种程度来讲,他们是一类人。
如果他们是另外一种见面的方式,也许两人会成为好友,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坐在这里针锋相对。
“你耍我?”时惜月说。
裴青生笑容始终在脸上,他脊耸了耸肩:“没有啊,是因为你本来就不是犯人,所以才会上当。”
裴青生起身,慢慢绕过桌子,走到时惜月身边,声音从她的耳边响起:“你的母亲在哪里?”
说到母亲,就像抓了一把兔子尾巴,时惜月一下子就炸毛了,猛地扭头看向裴青生:“她不是犯人!”
裴青生慢慢弯下腰,贴近了时惜月的脸,近距离地看着她发怒而微微放大的瞳孔:“她是不是犯人不是你说了算,你只需要告诉我她在哪?”
“国外。”
“真的在国外吗?”
“我妈妈生病了,在国外治病。”时惜月不能看裴青生的眼睛,他的瞳孔就像深潭一样黑,一不留神就会陷进去,于是她有些生硬地移开目光。
“哦?母亲生病了,独自在国外,女儿跑回国内了?”
“还是说,生病本来就是一个幌子,她其实一直在国内,甚至就在和平城镇,然后做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不是!”时惜月一下子暴走了,猛地往裴青生那一推,裴青生下意识伸手挡住,只听见清脆的一声,他的手表碎了。
时惜月看着个子不大,力气倒是不小。
裴青生往后退了一步,士兵们听见动静冲进来,正好看见时惜月去推裴青生,立马冲上去将两人拉开。
“你别动我妈妈,你这个卑鄙小人!”时惜月挣扎着,被士兵拖离了房间。
房间一下子变得清净,裴青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刚才她推自己的时候绝对是下了死手,幸亏没有受伤。
不知为何,裴青生总感觉刚才时惜月的反应有点太过激了。
“您没事吧?”士兵站在旁边问。
裴青生摇摇头,刚要出去,脚上踩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他一愣,低头去看,发现是一块表盘玻璃。
他这才想起来他的手表在刚才英勇牺牲了,他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其他地方倒是没坏,就是表盘碎了。
换一个也可以,但他现在没有那么多闲心去买新的手表。
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拨动了脑袋里的线,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在一片混乱的记忆中捞出了一点线索。
怀表,枪,细长的螺丝刀,并不怎么常见的工具。
那个仅仅只是瞥了一眼的怀表里的照片,里面的两个人五官越来越清晰。
他说过了,他向来对人脸都是过目不忘。
那张照片里,一个是因为生病化疗掉完头发的母亲,另一个便是长相漂亮学音乐的女儿。
那张照片里根本就没有那个男人!
裴青生慢慢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