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却半点没有看他方不方便的意思,苏子婴登时气急,却只听裴恒在内室呵止:“让她进来。”
闻言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颇倨傲。
陈芊芊绕过屏风,自顾自沏了茶:“城主有意命你我成婚,不知裴司学意下如何?”
语调闲散,仿佛事不关己。
裴恒背对着她,修剪窗边的盆栽:“三公主金枝玉叶,裴某岂敢高攀。”
陈芊芊放下茶杯,点头:“我便猜到你会如此。”去书架前翻了翻,拿出他昨日授课用的本册,兴致勃勃看了几眼,才又接着道:
“为今之计,唯有我另择一人。到时母亲召你前去,还望裴司学能暂且放下身段,哭诉一番,也好让母亲断了念想,放你离去。”
裴恒一愣,联想到坊间传闻,转身诧异道:“你要同乐人成婚?”
陈芊芊正看到精彩处,头也未抬:“乐人又如何?”
缓了缓没听到回应,才合了书走出来:“总归你情我愿,好过强迫于人。”
走时裴恒未作阻拦,这样的结果应当最合他的心意才是。花垣城三公主自轻自贱自毁声名,刚好全了他一生自在的念想。
陈芊芊自嘲地笑笑: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没有白听他那么多首曲子。
出门时苏子婴行礼行得不甘不愿,她怀疑若是周围没有旁人,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厮怕是要挣扎着扑上来咬她一口。
顿了顿,忽觉有些熟悉。
停下脚步情不自禁笑出声,跟在后面的梓锐一脸懵,以为自家主子终于魔怔了。就见陈芊芊将随身的鞭子甩到苏子婴怀里,挑眉道:“打回来。”
苏子婴一直在裴恒身边随侍左右,哪里敢碰这物件,鞭子顿时掉落在地。即便心中腹诽,苏子婴仍是跪地叩首:“敢问小人哪里做错,惹三公主不快?恳请三公主责罚。”
陈芊芊向梓锐递了个眼色,梓锐叹气,撇了撇嘴,走过去将苏子婴扶起,拾起鞭子塞到他手中。
“军营一别算起来也有近十年。我向来不喜欠人情,今日你还我一鞭,便算了却恩怨。”
苏子婴握紧皮鞭,却是不敢在学府生事,且陈芊芊此言与他记忆中相去甚远,一时难以摸清她的意思,只垂首道:“小人不敢冒犯。”
陈芊芊瞧了一眼他身后,料想他是顾忌裴恒,便让步道:“也罢。梓锐——日后他来我月璃府无需通传,直接领来见我。”
言罢拿走皮鞭,裙角飞扬。
裴恒负手出来,苏子婴连忙行礼,而后颇有些为难道:“公子,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