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听到了。”看着她拐过长廊,才转向苏子婴道问:“你幼时曾见过三公主?”
苏子婴从未同裴恒说过男扮女装从军一事,当下有些惊慌。然而想到日后公子总有其他途径得知此事,便只好全数说来:
“回公子,我与三公主曾有一面之缘——”
三言两语描述了个大概。
见他此时清闲,小男孩举着写好的字颠颠跑来。裴恒接过,犹在思量方才陈芊芊所言,要苏子婴动手的话听起来不像儿戏。
忽然翻到一张,他断定不是自己所写,然笔迹却与他极为相似,外人决计难以辨认。
——方才在此处的,唯有陈芊芊一人。
面上仍是不动声色:“这幅字,是谁写给你的?”
小男孩天真道:“红衣服姐姐说了,不能告诉旁人她来过。”
——红衣服姐姐。
裴恒将字拿近了些,细细看来还是有些不同。她常年习武,笔锋多了些凌厉。不过这字非一日可成,便连他自己,也是多年来反复雕琢才自成一系。
——传闻中大字不识,不学无术的陈芊芊,背地里习的竟是他的字。
裴恒手上使力,一时不知该作何想。
近日颇劳顿,午饭只用了几筷子便没了胃口,斜靠在塌上闭目养神。忽然梓锐跌跌撞撞进门,扯着嗓子道:“不不不不不好了!城主将裴公子召入府中商议婚事了!”
陈芊芊略抬了抬眼皮,听他说完又合上了,淡淡道:“裴恒若是识趣,一早到母亲身前哭上一哭,也不至于到今日这番局面。”
偏他心高气傲,不愿低头。她与韩烁成婚生了变故,又紧接着混迹教坊司半月有余,好不容易才落得口实,让他能名正言顺退婚。
若是这回还成不了……
陈芊芊叹气:她怕是真得迎个乐人入府了。
梓锐一抹额上的汗冲过来:“裴司学答应了!”
“……”
陈芊芊慢慢坐起身,眯着眼道:“……什么?”
“裴司学答应了!”梓锐拎起茶壶灌了一肚子水解渴,怕她不信,比划着解释道:“说是裴司学对城主言听计从,成婚之事皆循祖制,城主已经着人安排日子了!——小的哪敢欺瞒殿下,这事整个花垣城都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