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曲部屠尽平成关守军,熄了平成到雁荡关的烽火,镇北主力行至安赣郡便失了踪迹。将军担忧,镇北军寻不到辨位的烽火,迷失在了塞外风雪中。”
赵凤辞倏地一凛,北疆万里冰封,镇北军若是在暴雪中迷失了方向,恐会陷入道尽途殚的境地。若乘机被延曲部半途围剿,便是凶多吉少。
难怪他率军北上时,没看到雁荡关的连天峰火。
“平成关有多少延曲部人马?”赵凤辞问。
泾阳霖低咳了数声,应道:“五千之上,不足万人。”
他见长孙眼中闪过坚毅之色,霎时明白了赵凤辞的想法:“辞儿——”
“祖父,翟伯父。”赵凤辞站起身,“镇北驻军若出任何闪失,此战大芙便无胜算。我留五千羽林军驻守雁荡关,带其余人马强登千里长垣,点燃沿途的烽火台。”
重燃狼烟为主力军辨位,的确是镇北军的唯一生机。泾阳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按住了长孙的肩膀:“你可还记得十四岁初次出征时,对我许下的阵前之诺?”
“尽忠君之事,领千骑还归。”赵凤辞抱拳,“十年来,孙儿无一日敢忘。”
“将军,少主真的长大了。”见赵凤辞走远,翟墨对泾阳霖开口道。
泾阳霖盯着赵凤辞远去的背影:“他从未让我失望。”
北疆长垣以雁荡关为始,西至平成关,绵延千里而不绝。
铺天盖地的暴雪席卷着整个北境,一行数千人的长队自雁荡关出发,迎着风雪疾行。军士们皆披着深色大髦,头戴棉绒毡帽,手握银穗长矢。远远望去,宛若冬日猎食的塞外狼群。
离雁荡关最近的烽火台坐落于三十里外群山高耸处,在茫茫风雪中隐约可见。羽林军派出去的探子回报,烽火台上大约有数百名胡部士兵。
赵凤辞翻身上马,厉然出声:“诸将听令!”
“在!”
“头阵二百人,随我直取此地。待烽火台狼烟一起,尔等二百人为一营,十里为一台,沿长垣逐个取之。”
“十里烟起一台,即刻奔袭别处,速战速决,不得耽搁。”赵凤辞扬起长剑,“去!”
“是!”
腰间长剑出鞘,赵凤辞率前列二百人,从羽林大军中冲出,直奔陵上高地。
延曲部皆以为关隘守军已是强弩之末。烽火台上留守的数百胡人士兵听到坡下传来呐喊声,才知是守军来袭,匆忙从堡中运出火箭石弩应战。还未等烽火台上传递信号的军鼓响起,赵凤辞便驭马奔入胡人中,挥剑抹了击鼓人的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