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点了点头,悠悠道:“连某怎知瓶中确是解药,而非控人神志的蛊毒呢?”
何嫣然摇头道:“控人心智何其难也,江湖人以讹传讹,以为苗蛊无所不能,实则唯有特定几类专门培养的活虫方可,似这般药粉如何能使得?”
连城璧似是信了,将瓷瓶放入怀中,站起身道:“请夫人带路吧。”
何嫣然见他答应的利索,心中反倒有些犹疑,但转而想到儿子传来的消息交代说,连城璧为人极骄傲,定会认为自己可在此局中翻盘,最终必然会答应她,到底又放下心来,还忍不住暗叹儿子颇为料事如神。
何嫣然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铁栅栏的大门,连城璧迈步走了出去。
他仰头看了看天,月亮又圆又亮,今天仿佛正是十五,月色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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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自圆其说令人头秃……
第二十九章钟情
唐家的地牢是名副其实的地牢,因为当真修在地下,牢中的空气相当浑浊粘腻,而且蚊虫多得惊人。
萧十一郎仰面躺在干草堆上,任由蚊子在耳畔轰鸣,他在想连城璧。
自被唐门的人关入地牢后,他就觉得有些奇怪,按说若是他当真杀了唐家那么多人,唐门中人早该对他恨之入骨了,却为何既不杀他,也不审他,反而不闻不问地将他关在这里,似乎于理不合。
再说连城璧,旁的人或许不了解他,可萧十一郎却实在是很清楚,连城璧这样的人,若说是像他自己一样被人围攻不敌倒是有可能,被人用药药倒吗?即便是身在唐门,他觉得可能性也实在是很小。
如此想来,只怕多半又是连城璧故意做的局,可他做局的目的又是什么?是为了引出幕后凶手吗?那唐水又知不知道呢?
萧十一郎正在凝神细思,却忽然听到一阵铁制门锁的呛啷之声,是有人来了,他的注意力不由得转移了。
地牢里没有光线,难以估计时间,但萧十一郎觉得自他进来应当还没有十二个时辰,这时候来人,是来审他了?
“萧十一郎!”出乎萧十一郎的意料,来的人是唐衣,她裹着一身黑色的罩袍,同不久前指挥众人围攻萧十一郎时全然不同,此刻的她虽然已在竭力克制,但神色和声音中仍旧透露出了隐隐的焦急之意,一打开牢门就猛地向萧十一郎冲了两步,又硬生生止住了,“连城璧不见了!”
萧十一郎“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看向唐水,“什么意思?”
唐水的面上终于浮出了明显的懊恼,“他一定是被凶手带走了!”
“凶手?”萧十一郎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意思,“你是说,你一早就知道杀害唐家人的凶手另有其人?”
“不错,”唐水深吸了一口气道,“原本我和连庄主就猜测凶手一定是受了老九……唐衣的吩咐回来复仇的,死了的唐家人也果然都是同他有旧怨的……”
萧十一郎立刻明白了,为何唐家虽然连续死人,身为唐门家主的唐水却总是不温不火的模样,原来她心中也存着替唐衣复仇的念头,“可唐七先生……”
“就是这里出了问题,”唐水的声音里居然有了隐约的哭腔,“连庄主曾经提醒过我,凶手杀了那么多人,他一定不会因为复仇结束就停手了,可我……可我到底没太放在心上。我们原本打算等凶手复仇完毕后,就假意将你们俩当作凶手抓起来,好引得凶手现身,可谁知就在还剩最后一人的时候,凶手忽然袭击了七叔……”几滴眼泪从唐水眼眶中滑落出来,“七叔年纪大了,又毫无防备,若非他自己医术高明,自行闭住气脉,诈死骗过了凶手,我真是万死也莫赎了……”
萧十一郎理了理思路,缓缓道:“也就是说,七先生还活着?而你们仍旧决定依计而行以连城璧为饵引凶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