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笑道:“徐医师是军中的医官,我家老白昔日若有伤病,一定是徐医师为他治疗,我当然应该感谢徐医师。”
徐飞摇手笑道:“白将军是世上罕见的强劲人,多年来身子健壮如山岳,哪有什么伤病,连个着凉的小病都没有,我一次也没给他诊治过。我记得,白将军也就在刚入伍那年遭到一诈降的恶徒偷袭,受了重伤,当时白将军仅是个小卒,受了伤也没人在乎,伍长未通知任何医师,想来是瞧着白将军伤重,以为治不了了,就让白将军自生自灭,可白将军竟咬牙挺过了这生死大关,痊愈了!此事在当时成了军中一大奇闻!啧啧,可见得,白将军真是绝伦逸群的神人也!”
徐飞说得激动,语气充满对白起的崇敬之意。
婷婷却眼眶红热,泪光隐隐。
徐飞见状,心里又是怜惜,又是惊慌,道:“唉!夫人莫要伤悲!旧事俱往矣!”
婷婷用衣袖拭了拭双目,道:“恩,徐医师说得对。”
两人来到蘅芳殿,只见正殿外站了多位丽人,乃是其他宫院的妃嫔,个个哭鼻子抹眼泪,模样甚悲,有的妃嫔还在厉声怨骂:“吴夫人好歹毒的心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大王废了她才好!”
婷婷颇是愠怒。她耳聪目明,察出这些妃嫔是在装腔作势,根本不是真心怜悯公子柱,也不是真心为公子柱鸣不平。
她一言不发,默默的跟着徐飞走进正殿,再由一名寺人引领着到达内殿。
内殿之中,宫女寺人忙忙碌碌的从寝殿跑出来,又忙忙碌碌跑回去。
秦王嬴稷疲顿的坐在主座,一条胳膊支在漆案上,手掌扶额。
唐良人伏在一旁哭,双目红肿,嗓音嘶哑。太后与希儿一人一边扶着她,低声安慰。
徐飞和婷婷下拜行礼。
嬴稷猛的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霍然迸出几丝亮光。
他立即站起身,走到婷婷跟前,忍悲强笑,道:“小仙女,这里乱七八糟的,我也仪容不整,请勿见怪。”
婷婷关切的询问:“大王,柱殿下怎样了?”
嬴稷愁怒交加的叹道:“御医围着柱儿诊察了半日,到现在也没个说法!”
徐飞请示道:“大王,微臣现下去给柱殿下诊病?”
嬴稷道:“赶紧!寡人召你进宫就是为了救治柱儿!”
徐飞领了旨,快步走进寝殿。
婷婷道:“大王,臣妇可以去看一看柱殿下吗?”
嬴稷稍稍皱眉,道:“柱儿神志不清,仪态尽失,我怕他的样子冲撞到你。”
婷婷莞尔:“大王言重了,臣妇焉有那些讲究。”
嬴稷点一点头,道:“好吧,我带你去看柱儿。”果真亲自带着婷婷进到公子柱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