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给他挑了一个,又圆又胖红艳欲滴,浑身散发香甜气息的杏儿果:“这个最甜,个头最大,这奴婢特意给您留的。”
“……”
陆涟青接过手,却未开动:“你又去太医府了?”
温浓仿佛听出陆涟青的语气不善:“奴婢起早天蒙蒙亮就去了,那时太医府还没几个人走动,奴婢摘完立刻就走了,没去见小公爷的说。”
陆涟青听她一本正经的口吻,眉心微松:“你就是非要见他,本王也拦不着。”
温浓想了想:“那奴婢回头再去太医府一趟。”
陆涟青面色瞬沉。
“奴婢去太医府可以做很多事,就算真不小心与小公爷碰面了,”温浓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到时再给殿下多摘几颗杏儿果,又甜又圆又大颗,权当给您赔不是。”
“……”陆涟青想把那篮果子全砸了。
“其实奴婢说去太医府,是有其他要事。”温浓事前琢磨过了,今日来此主要还是为了这事:“奴婢想给殿下提一件事,有关容欢的事。”
说完一个男人,接着又说另一个男人,陆涟青脸色更差:“容欢怎么了?”
温浓寻思着,将这阵子打听到的有关织染署的重重疑点与陆涟青细说。
这事说来话长,非要从头说起,重点还在容欢身上。当日她就曾以自己和容欢的工作调度向陆涟青汇报过情况,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件事的水有这么深,深到凭她一己之力根本寸步难行。
温浓唯一能够想到的依靠便是陆涟青。
“水痘一说很可疑。水痘传染性很强,杨眉与其他五人相处时间更长,传染给她们无可厚非,可有人感染水痘这事织染署上下竟无人得知,也不曾听说有人得病。则那五人怎么好巧不巧直到回了凌园才发病?再者是否患有水痘还得到太医府求证当时看诊的医官才能下定论。”温浓与他细说自己的见解:“最大的问题是容欢与杨眉的各执一词,唯一的共同点在于他们共同隐瞒了某件事,而这件事的核心应该就在织染署。”
温浓定定神,扭头征求陆涟青意见:“殿下以为如何?”
陆涟青支颐不语,看不出是在听又像是在走神。温浓也不着恼,又催促一声:“殿下?”
陆涟青松开手,悠悠抬眸:“你希望本王帮你调查这件事?”
‘你希望本王做什么?’
‘你想让本王怎么做?’
毫无征兆的,温浓想起当日廦水殿内陆涟青对她的反问。这种微妙的情绪一旦出现,就好像只要她开口,无论什么要求陆涟青都会答应似的。
心口像是有什么即将盈溢而出,温浓隐忍地抿紧下唇:“是。”
陆涟青看向她,乌色的眼眸仿佛撞入一抹未明的色彩,一下子渲染成了五彩缤纷:“这事你别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