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音正望着烛火出神,突然听到窗户那边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响动。她眼睛一亮,立马起身迎了过去。
顾珩一抬头,便看到朝思暮念的那个人正冲着自己莞尔一笑。心弦猛地被拉扯住,他愣了一下,停下脚步,专注地凝望着她。
姝音慢慢走过去,弯着唇嗔了他一眼,“发什么呆呢?”
顾珩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薄唇轻启:“你在等我?”
姝音含羞点点头,声音弱弱的:“你给我传信了,我当然在等你。”
顾珩定定地看着她,倏地勾起唇角,叹道:“若是日日都有人等我归家就好了。”
姝音失笑,提醒:“这里是我的闺房。”
顾珩笑而不语,把她圈入怀中,低头在她耳畔呢喃:“你在哪儿,哪里就是我的家。”
不知为何,姝音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伸出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情不自禁道:“我也很想你。”
两人就这么相拥依偎着,谁也没有动。
夜里幽静,姝音觉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声,略有些尴尬,开始轻声讲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比如每日都吃了什么好吃的,珠珠又学会说了什么新词,如今天气渐凉她又做了什么样式的秋衣,阿公前几日和成国公打赌赢了一匹西域宝马……
都是些零零散散的事情,也没有什么重点,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顾珩却很爱听她讲这类日常琐事,仿佛他们只是一对平常的小夫妻。
说起今日南漳公主上门来找魏舅舅,姝音的眼里浮出些担忧,“我看得出娘的心里其实很介意刀公主,可之后舅舅解释的时候,她又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还让舅舅好好把握这次机会。真是看得我急死了!”
顾珩在她红嘟嘟的唇上香了一口,问道:“你母亲对魏庚可只是姐弟之情?”
姝音摇了摇头,“若是在我娘和离前,大概就是姐弟情。可他们一起回肃州祭拜阿婆回来后,我就发觉娘对魏舅舅有些不同了。有时候说起他,娘还会害羞呐!”
“你说起我,也会害羞吗?”顾珩突兀地问了一句。
姝音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结巴道:“说、说要紧事呢,别打岔。”
顾珩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抚了抚她红透的脸颊,扬唇笑起来,“好,我们说要紧事。”他没想到自己有一日还要给别人的感情出谋划策,想了想道:“那不如制造个机会让你母亲好好直面自己的心意。”
“什么机会?”姝音问。
顾珩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姝音咬着唇犹豫了一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上去,本来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顾珩却舍不得放开,立马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了,顾珩才退开,缓了缓,贴在她耳边轻声说起了自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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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姝音从玉琼楼回来后,整个人都显得忧心忡忡的。
徐珍娘有些奇怪,关切道:“宝儿,这是怎么了?遇到不好解决的事情了?快跟娘说,娘帮你想办法!”
姝音作出欲言又止的样子,在徐珍娘的再三催促下,才不平道:“我今儿无意间听到几个官夫人谈话,皇上对上次在行宫的演武有些不满,在宫里发了好一通脾气,可能会把舅舅贬谪出京。”
徐珍娘一听就急了,“怎么会不满呢?你和阿爹不都说演武之后皇上还称赞庚哥儿了吗?”
姝音摸了摸鼻子,无奈叹道:“帝王之心难测,可能舅舅哪里惹他不快了吧。”
徐珍娘的眼里全是担忧,一下子站起身,“我去问问爹。”
徐大标听到女儿急匆匆的脚步声,就知道自己要出场了,马上摆出忧愁的样子,开始唉声叹气。
徐珍娘见他这样,心就凉了大半,连忙问道:“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皇上真的要把庚哥儿贬官吗?”
徐大标沉默着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