荇芜轻轻拍了拍章庭桓的肩,哄着说:“三皇子,回去姐姐给你做赤豆甜糕吃如何?”
“真的吗?”
“是啊,如果以后三皇子能好好完成国师的任务,让国师不用担忧你的课业,姐姐以后总做你最爱吃的赤豆甜糕如何?”
“好啊,我一定好好听国师的话,”章庭桓跳着拍了拍手,眼里很是喜悦,快步走着,又回头说:“也听荇芜姐姐的话!”
只不过二人走到客厅,令荇芜没想到的是,今日府中有一位不速之客——平瑞王章灼。
“庭桓给皇叔请安。”
章灼一身正黑色锦服端坐于座上,看到荇芜和章庭桓一前一户进屋,这才稍稍变了自己的坐姿。三皇子本来蹦跳着进屋,却在看到他皇叔的一刹那停下了脚,见付易安向他微笑才稍稍安了心,规规矩矩向章灼行了一礼。
章庭桓从小便不喜欢这个皇叔,总是皮笑肉不笑之态,比国师温润似玉的笑简直难看太多了。
“荇芜参见平瑞王。”
此刻后他一步到屋中的荇芜显然也被章灼的到来惊到了,毕竟平瑞王甚少来这国师府,再说这两人面和心不和是路人皆知之事。荇芜猜不到他来的目的,却也比章庭桓这孩子冷静许多,“不知平瑞王在此,荇芜这就先带三皇子下去。”
“诶,等等,”章灼摆了摆手,笑道:“我也是许久未见庭桓了。来,庭桓过来,让皇叔看看。”
章庭桓握着荇芜的手一紧,又侧头带着问询的目光看着付易安,付易安嘴角微笑,轻轻点了下头,他才放开荇芜的手,走到了章灼前面。
“怎么庭桓与皇叔这般生分,看来皇叔以后要常常去看看庭桓,”章灼两手轻轻拍了一下章庭桓幼小的肩膀,又道:“庭桓最近可有去向你父皇请安?”
“皇叔,父皇近日忙的很,也没有召儿臣去过。”
“哦?你父皇很忙?”章灼微微眯眼,放开了那搭在章庭桓肩上的双手。
“荇芜,今日冷了许多,带三皇子去加一件衣服。”
座上的付易安终于说话了,一下子将屋内尴尬的气氛打破,荇芜福了福身,向二人告辞后便将章庭桓带出门了。
“三皇子时时来,国师公务又这般忙,当真是辛苦了。”
付易安不动声色看向章灼,嘴角仍留着一抹笑意:“三皇子聪明可人,倒是给这府中带来许多欢乐。公务总是忙完了就有的。”
“也就国师你这般能干之人,才能一人将这些琐事打理得紧紧有条,”章灼加重了“一人”二字,看了看付易安表情却没什么大变化,便又道:“想必国师知道消息不比我晚,东琴国皇帝夏旭连刚逝,如今新主还未正式继位,等继位后便是两国结交的好时候,国师觉得如何?”
付易安眉间稍蹙,夏旭连去世的消息自己也是昨日经过飞鸽传书知道,新帝登基后才会正式昭告天下。他在东琴国时便觉得夏旭连身体有恙,却不想速度竟如此之快。虽然夏旭连偏爱三皇子夏谨,不过毕竟夏焱生母,皇后察陵柔背后的察陵世家地方势力甚大,他又是长子,夏焱继位名正言顺。
可是夏念……
慕息泽告诉她了吗,她是否会悲痛?身在异国,即使回去也是数日之后,夏旭连也早已入土。
若是如此,这东琴国恐怕她是真的不能回去了。
“国师?”
章灼看着付易安思忖良久,觉得甚是奇怪,付易安在朝堂之上向来神思敏捷,舌灿莲花,从未有这样久的停顿。自己即使与他政见多有不合,却也从未占过上风。
“哦,”付易安回过神来带着歉意笑了笑:“东琴多年来中立不争,即使我们刻意笼络,也是没什么效果的。这一点,我之前去东琴时便注意了。”
“国师难道不知东琴长公主如今在北翟国睿王府上吗?若是日后联姻,这难道还算是中立?”
付易安的评判向来不出错,不过此次章灼却真的是不解。
夏念长公主在东琴是受尽宠爱之人,虽然之前慕息泽悔婚,在东琴呆了一个多月后又主动求娶她。章灼自然觉得慕息泽此举定然是出于巩固自己势力的目的,因此娶夏念恐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平瑞王,无非是想拉拢东琴,防范着北翟吧?”付易安嘴角微杨,眸中泛了一层幽深之色,“北翟局势尚不明朗,不必这么着急吧?”
章灼心中一紧,付易安这句话,旁人听不懂,他却能听出太多。
他当年与北翟国的恭王,可是一同“合作”过的。本以为慕正凛必然会成为下一个储君,可谁能料到慕域竟然为制衡皇后和镇国公,将慕息泽迎回宫,如今镇国公一死,慕正凛胜算又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