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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页(第1页)

我靠在车里,我闭上眼,我畅想自己活在海里,我无拘无束,我不用承受世俗目光,所有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成了一条游鱼、一只鸟雀、一粒种子、一束光。是这里吗?到了。随着一声机械的导航结束,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猛然一惊,从幻想中浮出水面。我侧过头,看着窗外,是我陌生的家。我被他从车上抱下来,他身形高大,我在他面前就跟只小鹌鹑似的,他把我送到家门口,我对他道谢,他轻声说不用。我打开门,屋里没人,我独脚跳入,身体还有些不稳,他的手扶在我的背后,让我站稳。他没进屋,看着我进去后,攀着墙壁,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名片,他递给我,轻声道,医院那边我已经缴清了后续所有费用,你的腿还需要去医院,不要不去。我怔怔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陌生人要对我这般入微照顾。我接过名片,攥在手里,我说,谢谢你。他笑了,笑容很淡,一闪而过,他说,不要说谢,是我撞了你。我看着他,觉得他似乎还有话说,果然,他顿了顿,又说道,以后要是有伤心事,也别乱跑,太不安全了。他像是长辈一般,可言辞温驯,我听着脸面发烫,对自己刚才朝他说的那些疯话觉得丢脸,我低下头,低声应了,又说了两句谢谢。之后,我看着他转身,走进电梯里,身影彻底消失,我才缓缓关上了门。屋内,我背靠着墙壁,拿出那张被我捏成一团的名片,抚平拉直。上头有两行字,一个是他的名字,一个是他的职务。职务是繁复的一串英文,名字是中英结合,我看着那三个中文字。林朝堂,唇齿张合,念了出声。我的腿伤让妈妈念叨了很久,她没想到我出门看个电影都能撞出骨裂。腿伤了之后,我便更有理由不出门了,赵珏前前后后找过我几次,他的态度一如往常,可我的心思却不在上头了。我心里郁闷难受,便不想见到他,赶他走。可看他怔愣的表情,我又恼怒这样的自己,好在赵珏并未气恼,只是像看待小孩似的瞧着我,他说,徐立然,你终于有些脾气了啊。我一顿,抿着嘴不出声。那段时间,最后一次见到赵珏是在夏末,夕阳彩霞大片大片染红天空,渐变的云骨朵贴在浅红色的画布上,我看着窗外,又微微侧头,瞧着站在那夕阳红晕之下的赵珏。他的脸被镀上了一层细碎的金光,脸上的毛绒清晰可见,那琐碎的光拓过他的鼻梁、跌在他凹陷的眼窝,丢进了他的眼底。他的眼睛里有我,是那痴痴的看着他的我。他对我说,他暑假要结束了,得回去上学。大学离这得有两小时的地铁,远得很,平常住校,双休日回来一次。他这般说着,掌心轻扫过我的头发,他笑道,徐立然,你可别想我。我听了,便说,我才不想你了。我是口是心非,只有我心里知道,怎么可能不想。赵珏开学后,我的生活便彻底暗淡下来了,没有人再来找我,我整日蜷在房间的床上,摇扇吱吱呀呀的摆着,我的脸被凉席压出一圈印子,妈妈偶尔会发来信息,问我饭吃了没,我复制黏贴之前回她的两字……吃了。我其实没吃,我的胃似乎成了摆设。我觉得很空虚,我四平八稳落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什么都不愿做,身体木木的躺着,四肢都很沉,我似乎感觉不到饿,脑袋里什么都不想,我闭上眼,只有无边下坠的那颗心。生活有起色是在我拆掉腿上的绷带后,那玩意儿在我腿上卷了半个月,从夏入了秋,都给捂痒了。妈妈本来是说要带我去医院拆掉的,但她公司临时有事,抽不开身,便说让朋友带我去,我拒绝了,我觉得我都二十二了,虽然那年龄惨了水分,可明面上却已经真的是不小了。我说,我自己可以去,不会出事。妈妈听了,又搬出我之前出门被车撞的事迹。我听着厌烦,语气变得焦躁,我说,你能管我到几岁?妈妈便噎声了,我看她眼眶圈泪,心里酸涩,我凑过去,小声说,妈妈,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都做不成,我连字都看不通顺,我能做什么?妈妈抱着我,她伏在我肩头,她抽泣道,不是这样的,你很聪明,你小时候一直都是第一名,别这样想,好吗?我没说话,我只是觉得好焦虑,整日待在家中无所事事让我觉得惊惶不安。这种漫无目的闲散的过完一日的感觉,就好像被囚禁在大伯那里,一日一日如何过去的都不知晓。只知道,天亮了又暗了,昏昏沉沉想着明天。从前是大伯把我囚着,身体被拘禁时,心还是望着外头,如今有了自由,心却被箍在了这皮囊里。我明白,我不能这般下去了。那是我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我不可荒废。去医院拆绷带,那日医院里的人比往日多了好多,救护车的声音就在耳边,吵的人心烦。我瘸着腿走进大厅,便见人来人往,急救担架被推着,护士簇在一块,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喊救命。我仿佛是一只鹌鹑跑进了斗兽场,茫然无措的看着四周,突然有个人冲了过来,满头是血,他撞在我的肩膀上,我往前踉跄跌去。手撑在地上,肩膀摔的生疼,我呆呆钝钝,根本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便在这时,一双手把我捞了起来,我抬起头,便是一愣,木木的看着对方,念出了个名字,林朝堂?他把我扶到一边让我坐下,又站在我身前,替我挡住那些纷乱,他低头看我的腿,问,来拆绑带?我轻轻点头,我掠过他的身体朝外看,细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多人受伤?林朝堂露出擦伤渗血的手臂,他叹了口气,对我说,离这里两条街开外,有一个十字路口,发生了多车追尾,乱成了一团,我当时也在那边,受了点小伤。我看着他那伤口,吁了一声。走吧,我带你去楼上拆绷带。林朝堂伸手扶我起来,我其实已经能自如走路,可大概是这半月来小心翼翼惯了,走到哪里都要撑一撑,便十分自然的让他扶着我。我走在他身边,比他矮了好多,脑袋才到他肩膀那里,他带我进电梯,按了五楼。电梯里就我们两人,大约是人来人往多了,里头的味道不好闻,我微蹙着眉,就听林朝堂在我身后,声音低沉,他问,怎么了,腿还疼吗?我愣了愣,扭头连说,不疼了。他便点点头,又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拆绑带?为什么不能一个人来拆?我反问。他便说,抱歉,我想问问你今年多大了?满十八了吗?我听他这般说,心里就一堵,钝钝的疼蔓延开来,觉得那询问年纪的话戳开了我的伤疤,可我又不能把这个疼归于旁人身上,我只好扯开嘴角,勉强回答道,我都二十二了。看不出来啊。林朝堂的语气里有些感叹,他瞧着我,顿了顿,便说道,不好意思,我没别的意思。我说,我知道。之后便是沉默,出电梯的时候,林朝堂扶着我的肩膀,又朝我低声致了歉意。我听他那语气,知道他没有恶意,只是因为知晓旁人眼里的我是何种模样,而觉得抑郁愤怒,那愤怒坠落到了心底,硬生生的变成了无边的悲凉。长不大了,这辈子都是这样了,维持着少年模样,被人嬉笑。到了五楼,那医生应该是认识林朝堂的,笑盈盈的给我拆了绷带,在我瘦弱的小腿上捏了两下,问我什么感觉,我如实说了,他便让我下地走几步,我那腿有半个月没走路了,比另外一侧的小腿都细了一圈,看着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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