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至于到底嫁不嫁,只要届时她在成婚之日闹出点大动静,有的是理由作罢结亲。
君瑶哄骗君寒说要同曦和去人间游玩一番,让他不必担心,很快就把宸渊还在魔宫的事掩盖了过去。但奇怪的是,夜阑最近整日整夜的见不到人,约莫是因为魔族在与鬼族交锋中损伤惨重,他身为君寒的心腹,在忙吧。
这样一来,这趟人间,君瑶就只能自己去了。
但要说去人间其实也不准确,如今六界分为天族、魔族、鬼族、人族、妖族、海族,自一千三百年前妖族没落后,海族为了自保,也跟着越发低调,鲜少见其族人出现在其他五界之中。
君瑶既想着在成亲当日闹上一出,势必得寻求外人的帮助,而她也就只和海族有些交情了。
只是回想起来,这点交情还与宸渊有点关系。
大约是八百年前,海族少主久岳不知怎的混到了九重天上,还凭本事潜入宸渊的熙承宫中,偷走了一盏能窥见人灵海记忆的浮世灯。只不过久岳带着宝物,人还没跑出熙承宫的大门,就被宸渊发现了。
一个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一个想要护着偷来的东西。于是乎,大打出手。
久岳自然不是宸渊的对手,没几招就落了下风,而浮世灯也从他掌心脱手。正是这时,君瑶那点玩心起来了,在宸渊收回浮世灯之前,把宝物揽进了自己怀里,搞得久岳开始满九重天地抓她,闹出一场鸡飞狗跳。
本来君瑶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直到几天后,回到海族的久岳突然给她发来一个传音,说要谢谢她。
君瑶当时就想不通了,谢她?有什么好谢的?
结果久岳说,那日的情形如果不是君瑶抢走浮世灯在满九重天乱窜,他可能连熙承宫都出不去,更妄论趁乱溜下天界了。四舍五入来看,这也能算个救命之恩。而他们海族最是重情重义。如若日后君瑶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必倾力相助。
当时君瑶丝毫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觉得自己在九重天的日子顺风顺水,哪里会遇上需要帮助的麻烦事。
如今看来,做魔说话还是不能说的太满。这不,时隔数百年,她确实有求于人了。
君瑶拿出久岳当初给她的信物。斗大的海螺光洁如玉,触手冰凉,将螺口抵在耳畔,还能听见在她闭关这三百年间久岳给她的传音。
无他,只是说久岳的父亲仙逝,如今他已是海族之主了。
君瑶把海螺挂在脖颈,这样即便下海也能够呼吸自如。她又在深海中向虾蟹询问了路,很快寻到了海族宫殿。
因为君瑶手里的信物是久岳的近物,所以久岳的这些下属也没有通传,直接就领着她去见海族之主。
深海之中幽暗无比,而整座海王宫却笼罩在珍珠的微光之下,显得有几分奢华。君瑶还没游到主殿,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丝竹声和嬉笑声,但由于在水底的缘故,这些声音入耳嘈杂,并不好听。
君瑶依稀在这些声音里分辨出了久岳的声音,推开主殿大门,就看见久岳怀里抱着两个美鲛人躺在坐榻上,身侧还另有两只小蟹替他倒美酒剥水果,至于殿中戏着歌舞的美人儿就更多了。
久岳见有人突然闯进来,还不是他海族同类,很是没好脸色地朝君瑶砸去一个酒盏,“你谁啊?竟然敢擅闯我的海王宫,命不想要了?”
君瑶侧了侧身,轻飘飘地躲过那酒盏,把海螺拿出来轻描淡写道:“不是你告诉我,随时可以来的吗?”
久岳看清她手上的东西登时一愣,立马推开身上两个美鲛人坐起来。
而他这一坐端正,那露胳膊露腿露半边胸膛的破衣服就落进了君瑶眼底,不由皱了皱眉。
久岳挥手遣退殿中所有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君瑶看了又看,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最后君瑶实在是被他看得有些别扭了,轻咳一声提醒他:“你看完没。”
“没。”久岳很老实地摇头,然后困惑道:“几百年不见,你怎么变黑了?”
君瑶:“???”什么叫,变黑?
久岳见她面色似乎有些许不虞,赶紧解释:“我是指你的衣服颜色,以前不都是各种小粉红小草绿小蓝紫小鹅黄的吗。现在这一身黑,好丑。”
“……”也亏得君瑶不像人族女子那般在乎相貌穿着,否则久岳能不能见着明早的太阳都另说。
她“嗤”了一声,低头见自己这一身黑色衣裳不仅衬的皮肤更宛若凝脂了些,也瞧着更添几分冷艳之气,不叫人觉得她君瑶是好欺负的。
“魔族人,做什么跟神仙那样穿的像一颗颗糖果。我今天来,是找你谈正事的。”君瑶不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还记不记得八百年前,你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久岳点头,他当然记得。
君瑶续道:“二十日后,我要你来魔宫外抢亲。”
久岳问:“抢谁的亲?”
君瑶道:“我的。”
久岳闻言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抢君瑶的亲?他没听错吧。
虽然他并没有得到君瑶要成亲的消息,但如果一个女子,还是长得倾国倾城的绝世女子,千里迢迢从魔宫跑来海族,只为了让自己去抢她的亲。那么就说明,这个女子对自己……
久岳已经在短短几息之内脑补出诸多可能性了,嘴角不自觉裂开一道张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