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你终于想通了啊!”久岳抬手去拍君瑶的肩膀。
然而在落下之前,被君瑶一把握住手腕,“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久岳笑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你又让我去抢亲,这不就印证了人族的那句‘救命之恩应以身相许’嘛!”
君瑶:“……”
谁要对这个二傻子以身相许了,她只是想要把墨筠和白鹭骗来魔宫,又不愿意真的嫁给曦和或宸渊罢了。
不过君瑶寻思着,跟久岳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解释太多也说不清楚,索性就敷衍了几句自己是想逃婚,仅此而已。
但久岳的脸皮显然比君瑶认知的要厚点,嘴角荡漾起一个自以为很迷人,实际却略显风骚的微笑,“不过你既然都逃婚了,要不要考虑考虑我?我毕竟也是海族的王,完全不比天族的那些神仙差。”
“……不考虑。”君瑶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们只是朋友。何况你身边美人众多,哪个都比我好。”
除去闭关的时间,说起来她先是被夜阑表白,再是被哥哥定亲,现在来找交情不深的久岳,结果还要被言语狎昵地调戏一番,君瑶真的是有些怕了这类事情,干脆就讲个透彻。
好在久岳也真的只是开玩笑,朗声笑着饮了一大口酒,就当刚刚的话没说过了。
此行目的达成,君瑶也不愿多留,这长时间待在深海之渊的压迫感实在太强。她转身往殿外走去,突然,整座海王宫剧烈颤动起来,把桌上的瓜果酒盏悉数震落,就连照明所用的珍珠也一颗颗掉下里。
君瑶背靠在水晶柱上,才勉强保持站稳,在一片珍珠雨中朝久岳喊话:“这是怎么回事?!”
久岳:“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刚刚当上王,以前没遇到过这情况!”
这颤动的程度,君瑶几乎要怀疑能把整座海王宫震塌。事到如今,靠久岳是不可能了的,只能自救了。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朝颤动的源头方向游,因而没有注意到怀里的水镜闪了两下。
此时的魔宫之中,夜阑对看守宸渊的小魔道:“看见了吗?小殿下没有回复水镜,就说明是默认我能进去看望曦和仙君了。”
小魔有些犹豫,毕竟小殿下说过出她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允许同曦和仙君接触。可夜阑是小殿下-身边最亲近的人,想了想还是放他进去了。
当夜阑见到被玄铁链捆缚住四肢的人是宸渊时,并不惊讶,反而眸底划过一丝阴暗。
除掉他!
这是夜阑心底唯一的念头。
第20章感同身受原来只有当感同身受了,才能……
君瑶是给宸渊下了迷药的,此时被困在魔宫熔浆之下的神明四肢无力瘫软着,呼吸时轻时重,没有半分往日的高贵身姿,让人不由就想起了跌落神坛这个词。
夜阑压住嘴角的一丝笑意,凝出两道灵力直接朝着宸渊抽下,硬生生是把没有仙力护体的神明给疼醒了过来。
宸渊方才是处于昏迷状态,他在昏迷之前见到的最后一眼,是君瑶的背影。所以潜意识里以为,把他弄醒的人也仍旧是君瑶。但当宸渊见着夜阑站在一片阴暗之中时,不免微讶。
他已经从君寒那里知道,夜阑口中所说与君瑶的婚约都是胡编的,也因此越发好奇这人为何在这里。
而夜阑似乎看出他的狐疑,慢慢说道:“是瑶儿让我过来的,她让我好好待你。”
出口的语声低沉得不像话,带着一丝噬性的沙哑,尤其是在缓声说出“好好待你”那四个字的时候,仿佛是一只渴望鲜血的恶鬼,盯上了猎物。直到吞吃入腹,否则绝不会罢休。
不过宸渊并不在乎夜阑的态度有多森冷,他只是知道,君瑶恨他,既让夜阑来这里,那自己必得承受些苦头。
夜阑阴冷的话也好,对他的刑法也罢,确是有些痛感。但宸渊却忽而觉得,这痛应该在心上,就像他当初对君瑶做下的错事。
剖丹的伤痕在腹部,但印刻着绝望和憎恨的疤痕在心里。
是他的大错特错,咎由自取。
而此时的君瑶,正奋力游往更深的海域,企图找到让海王宫颤动不已的根源。
黑暗之中,突然晃过几道幽蓝色的亮光。君瑶瞳孔一缩,敏锐捕捉到方向,然后看到一只巨型水母,在远处疯狂甩动着它无数的触手,将海水反复搅动。
君瑶腰间的长鞭飞出,想要将那些触手捆起来,省得它祸害海王宫。
但这东西连久岳那个海族之主都不知所措,自然不是个好对付的。触手灵活柔软,轻易就躲过了君瑶的鞭子,继续祸害海域。
既然以柔克柔行不通,那就试试以刚可柔。
正好她此番闭关出来还没动用过修为,不妨就拿这个巨型的怪物试一试。
君瑶左手飞出暗器,立马截断几只触手,从水母截肢处溅射出来的粘腻液体泛着荧光,只一眼就知道是有毒的。她右手的长鞭就随之挥出,在毒液迸射的瞬间,还没融入海水就悉数打回到怪物如伞的身体。
整片海域渐渐平静下来,君瑶也徐徐舒出一口气。看来那曦和衣比她预想中的要更好,不仅一点旧伤的影子都察觉不到,连修为也提升了数倍。
久岳出现在她身后,“你又救了我一次,看来这救命的恩情,我是越发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