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宸渊”手里握剑的力道收了几分,却歪头愣愣反问:“君瑶?是谁?”
君瑶愣怔,悲喜参半。虽然不认识她是谁,但至少有理智提问了。她定定说道:“是一只小狐狸,在九重天陪了你千年的狐狸。”
“宸渊”的剑徐徐放下,皱着眉,像是在搜肠刮肚地反应她的话。
直到长剑远离脖颈,君瑶手掌随之松开,她才发觉自己掌心伤痕已经可见森森白骨,痛到麻木,可她却勾唇笑了,“你想起来了?”
宸渊点头,属于他的眼瞳神采一点点复原,将剑指向夜阑。
君瑶心底庆幸。但她欣慰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回味,一声尖利刺耳的银哨声在夜阑嘴边响起。
瞬间,她看见宸渊的瞳色再次丧失,空荡荡的恍如鬼魅,本朝向夜阑的剑也在半空陡转方向,剑尖对着自己。
变故来得突然,君瑶手已经疼得抬不起了,下意识闭上眼睛。
下一秒,预料中的长剑穿心并没有到来,反而被拥入了一个淡香萦绕的怀抱,清冽声音贴耳传来:“阿瑶,我不会再食言了。”
君瑶蓦地没缘由地心下一暖,但仍旧冷冰冰推开他,“谁准你碰我了。”
宸渊很自觉地松开手,两人又很有默契同时朝夜阑出击。
夜阑那日在囚牢中被宸渊封了大半修为,今日最压轴的筹码又被君瑶釜底抽薪,这一战胜负已分。
当君瑶用灵剑封印住夜阑的肉身,她启唇轻蔑:“妄罗鬼王,也不过如此。”
夜阑四肢被妖器幻生出的锁链捆缚住,穿透骨髓,废去所有修为。他双眼猩红,布满血丝,突然大笑起来,连齿缝间都是淋漓鲜血,“瑶儿,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摆脱我,和他双宿双飞了吗?”
“鬼王是不死之身,你费这么大的力气也只能把我封印。而等到这把妖器的禁锢松动,我吸收尽天地怨气,有的是机会重新出世。但他就不一样了……”
这个他指的是宸渊,“他之所以能站在这里,不过是借我那点毒的效用罢了。施展献祭金丹禁术的神,连仙身都散干净了,怎么可能还继续活着。”
君瑶听见他声音都心烦,蛮狠扯下夜阑腰间垂挂的银骷髅,“你且放心,我不会让你有机会重新出世的。”
她将妖器抛进魔族熔浆底部,一层又一层结界设下,定不让夜阑有再翻身之日。
转过身,宸渊就站在她身后,低声开口:“阿瑶,抱歉。”他目光落在君瑶右手掌心,血已经干涸了,藏在皮肤下的白骨若隐若现,只一眼就连带心脏也跟着疼。
“你从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不必跟我说抱歉。”君瑶随便撕下片衣料把伤口简单包扎了,她又换手举起从夜阑身上摘下的银骷髅,“要看看我们被夜阑封了三百年的真实记忆吗?”
宸渊困惑仄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