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维安被安置在馆驿之中,自是有人送来食物,约维安吃饱后,问在一旁伺候的仆人:“你们的大将什么时候给我回复呢?”仆人支支吾吾,只是说很快。约维安有些诧异,沉思了一会儿,忽然伸了懒腰,装作瞌睡的意思,仆人见约维安已经困倦,便不再打扰,端着盘子离开。约维安见到房间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又等了一会儿,悄悄离开了住处,走在大街上。
冷风呼啸吹来,约维安发现整个亚雷提恩都陷入死气之中,街道之上,到处堆积着生活垃圾,这些蛮族根本不会打理这座城市,街道之上污水一片一片,很难找到下脚的地方。街道之上,喝醉的高卢人,日耳曼人,不列颠人,手里都拿着酒瓶,唱着不清楚的歌谣,仿佛是想念家园了。约维安心中冷笑,这是蛮族人应该得到的下场。约维安想到今晚的目的,他应该潜伏到威灵顿的住处,查探到更多有用的情报。
整个亚雷提恩城只有很少的罗马人了,大部人人或者被杀死,或者移民到了别的安全城市。约维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罗马人,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头发也已经发白了,弯曲着身子,是这里酒铺的老板。他给了老板一个金币的报酬,得知了威灵顿的住处。当得知约维安是罗马派出的使者的时候,老人流出了泪水,不顾生意,表示愿意为约维安带路。约维安在酒铺老板的带领下,来到了威灵顿的府邸。当下又奖赏了酒铺老板一个金币。酒铺老板走后,约维安观察了下院子的墙壁,并不高,但是他却年事已高了,无法像小伙子一样,翻墙进去了。
好在约维安富有,这在任何时候都应该是一个优点,他看到把守门口的两个不列颠士兵,将两枚金币塞到他们手中:“麻烦两位壮士通融一下,我向见一见威灵顿阁下。”看守大门的两人犹豫万分。约维安并不懂不列颠语,于是又掏出两枚金币。一个人朝另一个人努努嘴,那人点了点头,走了进去,不久,就听到那士兵说了什么?说着让开了道路。意思是让自己进去。
约维安有些诧异,他并没有想到那么容易。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子,然后在一个看门的带领下,走进去,这里原本是亚雷提恩一个富商的院子,但明显给人一种突兀之感,无法和谐,显然威灵顿虽然懂得许多,但是和其他蛮族人一样,对罗马的艺术并没有太多的了解。约维安走一处,看一处,不由得摇头叹息。
威灵顿在大厅接待了他。威灵顿穿着睡袍,脸色有些苍白,但秀气的脸庞,整洁的胡须,显然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约维安仔细查看了一下威灵顿,不由得叹息一声:“你更像是一个优雅的罗马人。”威灵顿:“不应是只有罗马人才是优雅的,我是个地道的不列颠人,我的家乡在约克郡。我深爱着那里。”
约维安:“既然你深爱着那里,为什么还要奔波万里,来到这里呢?”威灵顿愕然,发现这个外表圆滑的老人内心深处竟是也有一份执念。威灵顿叹息一声:“我们如果不来,你们恐怕也会要到我们那里去吧。”这是一种变相的回答。不是征服便是被征服,从来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约维安无语。
约维安突然说道:“现在呢?你们带领的士兵才到意大利半岛的边境,便已经感染上了瘟疫,你们根本无法征服罗马。我来这里之前,李尔多大将早已经有了将你们留在这里的决心,所以你们千万不要给他这种机会。”留在这里,如何留?已经不必多说。
威灵顿:“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站在一个罗马人的立场,你不应该说这些的。”约维安慨然道:“我已经见到太多人流血,已经不想再有太多的人牺牲。”威灵顿哈哈大笑:“可是你的主子不同,他是个嗜血魔鬼。我甚至知道你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你若是见不到我,你肯定会猜疑我不行了,你就会放心的回去和你的主子交代。李尔多的大军很快就会来到这里,铲除我们在这里的所有人。”
约维安讶然,这的确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但他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喝了一口饮料,却因为苦涩而差点吐了出来。“你们蛮族的饮料可真不敢恭维。”威灵顿不置可否。约维安道:“见到你现在身体好好的,我也很开心,如果你现在死了,我恐怕也回不去了。”毕竟,若是威灵顿死去,侯赛因和海尔曼是不会放自己离开的。威灵顿大笑:“这么说,你来探望我,主要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
威灵顿和约维安聊到天明,两人从这一次的战事扯到各地分风俗,有谈到在罗马的各种艺术雕像等等,在第二天,终于签订了文件,蛮族一方得到了五十万金币的遣散费,此时蛮族还有四万人还活着。分成四队,分次离开亚雷提恩。送走了约维安,威灵顿这才回到了执政官邸,海尔曼和侯赛因跟随在后面。看到威灵顿恢复了生机,心中都无比欢喜。两人都敬佩威灵顿的才能,只要有威灵顿在,就会有再次入侵的机会。
威灵顿忽然软到在地上,侯赛因吓了一跳,海尔曼对屋中的其余人说道:“这件事情给我保密,若有泄露,当心你们的脖子,明白没有?”屋内的侍卫自然明白这件事情的重大意义,一旦让罗马的李尔多知道威灵顿病倒的消息,李尔多肯定会率军前来的。那一纸合约只有威灵顿存在的时候才会生效。
威灵顿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侍女正在一口口喂着吊命的汤药。威灵顿摇了摇头,要侍女下去了。侯赛因道:“大将还是保重身子要紧。”威灵顿苦笑一声:“你们在这里等候我多久了?”
侯赛因和海尔曼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已经焦急的等待了三天三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