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寻常人家一张白纸的女郎。她十三岁那年,便在章台郡城的菱燕阁,结识了风尘侠女燕三娘。
那时,她祖母真是管她管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犹如脱缰野猴子,成日里乱窜,上树下河玩腻了,竟连烟花之地都敢闯了。
穿上沈默的旧衣,带着暗卫,来到了章台郡艳名高炽的菱燕阁。郡城有戏言:
请君且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请君且上菱燕阁,若个郎君不风流。
毕竟是逛青楼这种事,纵使祖母不拦着沈默也会拦着,她可只能趁着沈默被他父亲叫回家祭祖那几天,才敢偷偷摸摸地干。
学好容易,学坏还不容易,进门就是一锭白花花地银子落在鸨母面前:“就想听头牌娘子弹一曲。”纨绔子弟,惟妙惟肖。
鸨母笑得脸上脂粉都簌簌而落:“还不快叫三娘梳妆见客,小郎君这边请……”
一曲听罢,余音绕梁,难怪郎君们倾家舍业,都要来逛青楼。这如花美眷,这婉转歌喉,可比章台宫中的雅乐动人心弦得紧。
她还兀自沉醉,只听帷幕那头,燕三娘娇娇笑道:“一曲终,三娘这便告退了,还望小娘子以后可莫要再这般胡来了,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自始至终,她没有出过声,隔着帘幕,这都能看穿她是个女子?
自此,她便时不时偷跑出来,点三娘唱曲喝茶。谁说风尘无英骨。燕三娘是燕地女子,豪爽利落,听她半生见识,广博豪迈,然,菀菀一笑,又百媚生情。
在三娘的教授之下,她成功地将沈默初吻夺下。
那是淳泰五年的仲春,章台月下,静寐长空,几株晚樱,落英缤纷,她仰头,眸若星辰,道:“沈默你低下些,我有事同你讲。”
沈默不疑有他,顺从地低下头,她忽然双臂勾在沈默脖子上,踮起脚尖,碰在他两瓣唇上,伸出舌头,却只碰到他的牙齿。
执剑少年,石化当场,整个人都僵硬地不知如何动作。
轻啄许久,她碰着他的鼻尖,燕语娇喃:不鸣,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
少年郎君终是羞红满面。
偷香窃玉这种事,有一就有再。
那日她又偷偷跑去寻燕三娘,被沈默前来抓包。
三娘媚眼如丝,上下审视了一遍,转头对她笑道:“这,便是你那位小郎君?”
她也不知怎的,支支吾吾娇羞地轻轻点了点头,话本子上那些虎狼之词都没让她这样红过脸。
三娘拉着她到一边,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她的脸顿时红似猪肝。
“这怎么可能?!”
“一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