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京明白。”
祝逢春爽朗一笑,道:“你若真想挽救徐家,可将这番话说与那些好人听,劝他们弃暗投明。”
徐子京点一点头,又道:“那这酒……”
“你留着罢,等收复了燕云,再来庆贺不迟。”
说话间,唐越等人捧来盔甲兵器。祝逢春穿戴毕,提着枪耍了一阵,惹得周遭兵士连连叫好。她抿唇一笑,收了长枪,踏着叫好声走到俞指挥面前,拱手道:“指挥可看清了,若是不曾看清,我再耍一遍。”
“看清了,你到阴凉处歇着罢。”
俞指挥扶住她的肩膀,眼中似有泪光闪烁,然而凝神去看,那泪光又不见了踪迹。她依言坐到墙角,一边解甲,一边思量俞指挥的眼神。
她应当是想起了祖母罢,她和祖母极为相似,手里又拿着祖母用过的长枪,俞指挥身为祖母的侍卫,睹物思人理所应当。
自父亲公布她的身份,军中诸事都不复以往,许多藏在暗处的鬼魅蠢蠢欲动。前日父亲寻她,说魏千云向她提亲,被他一口回绝;昨日席影跟了魏千云一路,发现他见了一位中年男子,两人躲在屋里交谈许久,不知都说了什么。
及至今日,圣上赐她祖母旧物,予她便宜行事之权,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祝逢春握紧长枪,因是黄昏时候,西边天上布满云霞,再过几个时辰,夜色便会笼罩四野。
然而夜色再浓,也有星月长明,罔论寅时一至,太阳便会挣出黑夜,照彻这朗朗乾坤。
“来和我比划两招,如何?”
她看向不远处的徐子京,许是不曾想到她会问他,他脸上瞬时浮起红晕,只低了头轻声道:“姑娘枪法已臻化境,子京如何敢同姑娘作比?”
“只比划两招,权当活动筋骨。”
她轻轻一笑,握着长枪朝他拱了拱手,他道一声好,便去旁边借了一条枪。两人比划一阵,祝逢春发觉他的动作比往日迟缓许多,便收了枪问道:“怎么一回事,可是晚饭不曾吃饱?”
“一时恍惚,还请姑娘见谅。”
徐子京扶住枪杆,竭力忍住疼痛。攻城那日受了一锤,到今天背上都留着拳头大的淤痕,一旦开始练武,那伤便会发作,疼得几乎站立不稳。
以为只是切磋一场,不想还未走过十合,他便已经受不住。
他抬头,却见东风微微皱眉,疾步走到他身边,拍了下他的脊背,他吃痛叫了一声,被她稳稳扶住。东风道:“是我错了,没看出你身上有伤,走,我们去医馆看看。”
“不碍事,我歇一歇便好。”
他深吸一口气,重又站直身体。东风打量他一番,道:“既不碍事,那便脱了衣服给我看看。”
“这恐怕不妥。”
徐子京双耳似有火烧,早知道她不拘礼法,他在心里也有预估,不想还是会被惊到。便是要宽衣解带,也要挑个无人之地,众目睽睽之下,他如何脱得下去?
“既知不妥,那便随我去医馆。”
她轻轻一笑,徐子京心下了然,便还了那杆枪,随她一起走向医馆。原以为在她心中,他已亲近到能让她看伤的境地,不想她只是言语相激,心中并无此意。
行至医馆门口,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