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疼,躺下不碰,倒也不疼了,唯有那双银星般的眼眸哭的酸涩肿痛。
不疼,他睡得也不好,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一夜就这样断断续续过去了。天放亮,他听着身旁白珩的呼吸,小心侧身慢慢睁开眼来。
白珩脸上仍旧微蹙着眉,英武的面容拧着个小疙瘩,尽显凶狠。
他伸手去揉,还没碰到白珩呢,手腕便被死死握住。
不疼,但实在不舒服,甚至于白珩松开手之后他依然觉得手腕处有只无形的铁手,将他紧紧攥着。
“做什么?”
白珩冷着脸,目光冰冷,呵斥他说。
“没……不做什么……”
白珩忽然伸手过来,他下意识闭了眼缩了缩脖子。
温暖的手掌贴到他脸颊上,他依旧去蹭,指腹摩挲着他脸上的伤痕。
“别做傻事,别再犯错。”
“我没想害你。”
白珩掀开被子下看床,把他和他的解释都抛在了身后。
邬永琢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站得那么远。
从前清晨,这样醒来他是一定要在白珩怀里窝会儿赖会儿的,互相穿衣整冠,嬉笑怒骂,有时还会说两句下流话。
现在,却是这样陌生。
他又想哭了,侧脸过去,怕人瞧见。
白珩穿戴好,三两步到他身前,抬起他的下巴,指尖发力,左右翻看,与邬永琢那双热切眼眸相交的是他漠然深邃的目光。
俯身,在他唇上落了个吻,蜻蜓点水,片刻温存。
立即又贴到他耳边下达无情指令。
“把屁股露出来,领罚。”
邬永琢不敢怠慢,掀开被子,翻身趴好,撅着屁股将亵裤脱到膝弯。
头枕手,跪着,撅着。
昨夜嫣红如捣烂的桃花,今日蓝紫泛红似揉碎的彩虹,美艳而可怜。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还没打呢,已经带着软绵绵的哭腔。
白珩没有接话,从花瓶里抽出鸡毛掸子在手心捋了捋。
“报数,报错,报漏加罚,逢十认错。”
他说着,鸡毛掸子尖端轻点在昨日破了皮的血点上——昨日洒在血点上的白色的药粉还若隐若现宛如明星点缀在青的银河。
掸子斜抽下来,还是落往了伤轻些的地方。
“一”
可痛是会扩散的。
“二”
白珩有条不紊的添补着调色盘,每一下力度相当,刚刚好立起一道棱子,却又不至于抽烂打破。
“十,我知错了,夫君,知错了,再不敢了。”
他刻意咬重夫君二字,着意提醒白珩,他是谁。
夫君?
白珩嘴角有了一丝笑意,半是自嘲,半是笑他。
邬永琢一向喜欢在他面前耍些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