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妻之辱,没齿难忘。
没有他,一赫不会死。
不会带着深深的恨离开这个家。
一赫死了。余冰臣卖妻求荣的事情不胫而走,余家在吴门县沦为笑柄。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走到哪里都抬不起头来。
余冰臣万念俱灰,上海的纺织厂也没余力经营下去,贱卖给人,每天在家便是借酒消愁或是沉溺女色。
多少次午夜梦回,把浅碧唤作一赫,深深地把她亲吻呼唤。
浅碧气不可抑,可毫无办法,没过多久,肚子里又有孩子。
余冰臣知道后,无什么高兴表情,淡淡的说:“一赫最喜欢孩子,你就多生多养吧!”
她变成彻底地生育工具。
抚育孩子,也只为另一个女人高兴?
浅碧恨毒了一赫,也恨毒了余冰臣,连把肚子里的孩子也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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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沈一赫不刺绣,那她还是沈一赫吗?
宛如王羲之不写字、唐寅不作画、李白不做诗。人还是那个人,可在人们心目中就如同没有这个人一样。
碌碌无为的平庸人,大地上遍处都是。
对张隼来说,不刺绣的沈一赫应该是蝼蚁,实在没有花费力气的必要,更犯不着把她当菩萨样供奉起来。
从吴门到木渎,所费巨大。
不仅有最好的医生、最昂贵的药物还有周到细致地照顾。
花费巨力来拯救她,张隼默默觉得:真有些不值。
从和袁克放认真谈过后,一赫认清现况,不做无谓的挣扎。虽然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无比清楚知道一个事实。
那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一个人首先要有强壮的身体,这才是真正的基础,没有健康体魄什么都是虚伪。
她配合治疗,认真吃药,连最痛苦的打针也能梗着脖子挺过去……慢慢习惯仁济医馆的生活,习惯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枕头和早晚一杯白色牛奶。
牛奶温温的,喝到嘴里有一股特殊难闻的腥气使她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