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挺好的……”姚鹿小声道,继而低下头,说:“不只是好朋友。”
“鹿鹿,你……”姚母犹豫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子?”
姚鹿抬头看着母亲,抿着嘴,不知该如何作答。
姚母心平气和道:“没关系,实话实说,妈不怪你。”
过了许久,姚鹿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我跟你爸……”姚母想了想,缓缓道:“一早就知道,但是我们不想接受,所以就装作不知道。你爸他……之前跟我提过几次,想让我松口,被我拒绝了。现在想想,还是他比我更疼你。”
“妈,别这样说!”姚鹿红着眼眶,哽咽道:“你跟我爸,都很疼我!”
“疼的方式不一样吧,我对你太苛刻了。”姚母叹道,“你爸这一走,我想明白了不少事。尤其是那天在火葬场,我看到那些去世的人,转瞬就成了一把灰,我就在想,这人呐,能活着就是最大!能快快乐乐活着,就是最好!”
“这些年来,你一直过得不开心,妈都知道。”姚母说到这,也红了眼眶,颤抖着说:“你除了工作,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没有目标,没有奔头,妈全能感觉到,也知道你是为什么。可是,我始终过不去这个坎,所以就跟你爸,一直拖着你不放。”
“现在今非昔比了……”姚母擦了擦眼泪,说:“你爸不在了,我成了一个人,我不想我唯一的儿子,也要孤独终老一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明白!妈!”姚鹿哭着说道。
“别哭!”姚母柔声道,“这些天哭了多少次了,眼睛会坏的。”
姚鹿擦了擦眼泪,“嗯”了一声。
“那个小林,就是林深啊……”姚母深吸口气,感慨道:“兜兜转转,又回来了,人这一辈子啊……”
姚母叹了口气,说:妈不了解他,但是你俩还能再碰到,还能再交朋友,就说明是缘分未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若是你觉得他人还行,你……你就自己决定吧,不必管妈的想法,妈其实也没想法。”
“妈……”姚鹿抱住姚母,失声痛哭起来。
足足八年!这条路他走了足足八年!
当年一时懵懂,和林深在少年同学时,相逢相知相爱,当时的他,绝对没有想到,这条路走起来,会如此之坎坷!如此之艰辛!
万幸的是,他终于熬到拨开云雾见天日的这一天。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正在这条路上,披荆斩棘,伤痕累累!
隔日,姚鹿正式复工了。
“啊?啥?”林深又跑来徐泽公司蹭工作餐,听到姚鹿的话后,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啊个屁啊!”徐泽在一旁嘲道,“你家小鹿鹿说,他妈妈周五叫你去家里,吃晚饭!你特么听不懂中国话吗?”
“鹿鹿,真的吗?”林深激动得语无伦次,问:“为什么?吃什么?不会吧!你妈是不是想把我整你家去,然后削我一顿?”
姚鹿笑眯眯道:“削你干吗?就是叫你去吃饭!字面意思,你别多想。”
“为什么呀——?”林深像个弱智一样,抻着长音问道。
“我看你才是没脑子!”徐泽讽刺道,“僵尸看到你,天灵盖都不想打开,直接走了——看你就是没脑子!还为什么呀,什么为什么!他妈同意了呗,你个傻B!”
“真的吗——?”林深又抻着长音问道。
“嗯,真的!”姚鹿笑道,“我妈说让我自己决定,她没意见,还说如果觉得你人还行,就可以跟你,嗯……”
“我人当然行!”林深霸气地说,旋即追问姚鹿:“可以跟我什么?处对象是不是?那你跟不跟我处?跟不跟我处?”
姚鹿看了一眼徐泽,红着脸小声道:“不是在处么,还问!”
“哎呀!鹿鹿!”林深赶紧抱住姚鹿,啪叽在他脸上来了一口,喜笑颜开道:“我爱死你了!老婆大人!”
徐泽在一旁简直不忍直视,嚷嚷道:“卧槽!林深!注意影响!这是在公司!还有,你能考虑一下我这个直男的感受吗?”
“谁特么在意你的感受!”林深嘲道。
“我,我去扔垃圾。”姚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用报纸卷起餐盒,仓皇逃离了。
林深像个花痴一样,看着姚鹿离去的背影。
见姚鹿出去了,徐泽小声道:“唉,唉,别看了,问你事呢!”
林深美滋滋地晃着腿,悠闲地问:“啥事?”
“你叫他老婆,唔……”徐泽犹豫片刻,问道:“你上本垒啦?你是老公?他是老婆?”
林深闻言,脸一红,说:“没上呢!前些天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啊?还有,你特么问的不是废话吗?你跟我认识这么多年,我特么有多纯,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