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气力已竭,耳畔声音忽远忽近,混沌成一片,只能隐约听见些词句。
他气息不定,此时心神猝不及防一乱,肩背忽然不受控地痉挛了下,又咳出一片血色。
黑衣人趁机夺了匕首,远远掷出去,将云琅架着放在地上,侧过头免得呛血。
狱医立时赶过来,慌乱埋着头设法救人。
原来要降服你,关窍在他。
老者蹲下来: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按照我们的消息,你二人分明早已反目了,琰王萧朔
云琅被这两个字刺得一悸,意识终归再无以为继,昏沉沉坠入混沌。
做个梦也不得安生,一时冷一时热,灼烫扰得人分外心烦。
云琅胸口生疼,低咳了两声,不舒服地蹙紧了眉,嘟囔着含混骂了几句。
这些人好生心烦,还来管他和萧朔是什么关系。
就算是父子叔侄关系,那也是他要罩着的人,还扯什么体弱多病骗他,分明就动辄把他端来端去
分明一听就知道是唬人的话,他竟还真小傻子似的给唬住了,死撑着没敢死。
恼意尚未尽,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臂,要将他拉起来。
云琅正窝了一腔火气,抬手就去隔挡。对方顿了下,让开他来势,又去握手腕,被云琅顺势反手擒住,二话不说结结实实按在了地上。
困着人的梦魇晃了晃,跟着烟消云散。
云少将军虎虎生威地按着来犯之敌,手上再要用力,忽然察觉到不对,干咳一声,松了手。
萧朔:
云琅:
云琅讷讷伸手,仔细护着萧小王爷的伤处,把人从干草堆里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沾的草屑:早和你说了,我睡着的时候容易乱来,不能乱碰
我知道。萧朔静了片刻,自己理了理衣物:但你睡着时乱来,大都是非要向我怀里钻。
云琅还在捯气,闻言愕然,停下来抬头。
萧朔知道云少将军好面子,原本不愿揭他这个短,看他一眼:还整夜喊着哪个地方疼,叫我给你揉。
云琅悚然,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萧朔:揉重了,你嫌疼,揉轻了,又嫌没有感觉
够了。云琅面红耳赤,恨不得一头钻进稻草里,今晚分床睡。
萧朔:
萧朔同他说这些,本意绝不是这个。他顿了下,揣摩着云琅的意思,尽力昧着心改口:是我我向你
云琅听不下去,给萧小王爷捏了捏胳膊,拿起他的一只手,封牢了萧小王爷的嘴。
萧朔的确不想在今夜分榻,抿了下唇,抬眸望着他。
我睡觉当真这么放得开吗?
云琅从没这个自觉,愣怔回想了一阵,忽然反应过来:所以你那时候说,你夜里抱着我,知道我胸口还是疼
萧朔蹙了蹙眉:正是夜间实情。
云琅平白想多了,咳了一声,讪讪的:哦。
萧朔将他拉过来些,摸了摸额间热度,又伸手探了脉。
没发热,羞的。云琅往脸上扇了扇风,愁得不行,我天生面皮薄,听不了这等虎狼之词,一时心神激荡
萧朔平了平气,不与他翻扯龙凤胎莫非是自己去刑场上编的,将云琅揽过来:梦见了什么?
云琅心虚,立时含混摇头:没什么。
萧朔眸色沉了沉,按着他的腕脉,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