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采澜头上被弄了不少假发,赤金的鎏金的首饰也插得满满当当,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移动首饰展示柜台。
脸上的粉厚厚的涂了好几层,让没经过&ldo;大场面&rdo;的姚采澜感觉像戴了一个假面具示人,很有安全感似的。
姚采澜不由自主的任青红拖着胳膊走。看那青红一身簇新的水红色的褙子,更衬得腰如细柳,眉黛唇红的,好一个二八佳人!
是我要嫁人,你急个什么劲儿!再说了,这大冷的天,你穿那么薄,冷不冷啊大姐?
姚采澜心里不时想这些有的没的,颇有点神飞天外,只任人施为。
到了主房,给姚谦和李氏磕了三个头。姚谦端着架子&ldo;教训&rdo;说要三从四德、孝顺姑婆、服从丈夫等等之类,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蹦。
难为姚谦在震天的喇叭锣鼓声中,扯着嗓子训了半天话,李氏在一旁频频示意他时间差不多了,姚谦才意犹未尽的住了嘴。
接着李氏叮嘱,就简单多了,因为时间紧迫,李氏提前好几天打好的腹稿用来&ldo;敲打&rdo;姚采澜的那些话完全都没用上,只把姚谦说的那一大滩子话提炼了一下中心思想,就匆匆催着她往前边去。
挺着大肚子的章姨娘就坐在姚谦下首,青梅站在她身后。姚采澜抬头只往她们那里一看,三个人就都红了眼眶。
姚采澜心里酸涩无比,还想再往前去说上几句,青红已经一下把红盖头盖在了她头上,跟喜娘两个左右一搀,这时,等在了院子里的新郎官也进来了。
两人重新拜别了高堂,姚谦又象征性的简单叮嘱了两人各几句,姚采澜就由喜娘背着到了门外。
姚采澜也顾不上伤心了,迷迷瞪瞪的被人扶着上了大花轿。像一个木偶一样抱着个桃木雕的如意坐在颤悠悠的轿子里。
心里还自嘲的想着,今天是第一次出门坐轿子呢。以往寥寥几次的出门,不过是坐车罢了。
姚采澜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兴奋。不知道自己究竟面对的是怎样的未来。可不管怎么样,她出了姚家那个笼子,不是么?
她早就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实在不行,她就再从江家出来。
不管用什么方法,她又活了一世,总得过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不能老被人压着,没有自由。
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
首先是要活着,其次是要好好活着。
头上的发髻很沉,姚采澜挺直着身子,浑身几乎僵硬着,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正要塌下身子歇一歇时,轿子停了,锣鼓和喇叭也停了,鞭炮声却噼里啪啦响起来。
姚家住城东,江家却在城西,大概两个时辰的路程,姚采澜却感觉时间过得飞快,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
轿子落到了地上,停稳了。外边有人踢了三下轿门,姚采澜记得李氏的嘱咐,赶紧抬脚踢了回去。
然后,被喜娘扶出来,手里被塞了一根红绸,由那人牵着,过门槛,跨火盆,拜天地。终于被送入洞房。
江清山已经出去应酬了,姚采澜僵僵的坐在床上,身体很疲惫,可脑子还是该死的清醒。
她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却又控制不住的七想八想,脑子里想过电一样,思绪乱飞。
不知又过了多久,就在姚采澜刚想挪动一下麻木的身子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姚采澜吓了一跳,赶紧坐正了。
有个人走了进来,脚步沉重。
是山。
姚采澜藏在袖中的手倏的握紧了。